无处不在:诸如兰的理想国之旅

无处不在:诸如兰的理想国之旅

当代韩国艺术家诸如兰(Je Yeoran)的个人展售会「无可抗拒的生命之色」,即将在香港苏富比艺术空间举行,并由李章旭(Jang-Uk Lee)担任客席策展。在展覧开幕之先,诸如兰与我们分享她的艺术人生、紫色对她的特殊意义,以及她如何尝试拥抱天空和大海。

如兰的抽象刮画是一个由颜色、质感和原始动态组成的独立宇宙。在玩味的色彩底下,埋藏着她对建立情感联系的渴望——不论是与其父亲、周遭的世界,甚或是时间本身。过去30年间的艺术创作,如同一场引领她走向无限的意义探求之旅——她的首个系列《无题》(1990年代),探索黑暗与光明之间的两极;在接续的《成为与成为》(2000-2006年),她加入了大胆的蓝、红色调。在诸如兰最具代表性的《随处,无处》系列(2006年至今),则在杂乱无章、多重复杂的现实之中,拥抱个中「无处不在」的特性。

亚洲五十年 | 诸如兰的生命之色

艺术家对自然的喜爱,反映在画布上狂热的物理性动作之中。随着动作的推展,迸发出越发生动的纯净明亮色块,近乎雕塑性的笔触,令人想起抽象表现主义画家的勇猛,以一种肯定人类经验普遍性的情感深度,虏获了观众的目光。艺术家的灵感来源极广,当中包括法国象征主义诗人阿瑟·韩波的诗(A 黑,E 白,I 红,U 绿,O 蓝:元音们,/有一天我要泄露你们隐秘的起源),以及詹巴蒂斯塔·维柯的著作《新科学》——它阐述了人类文明是从三个循环往复的阶段:神的时代、英雄时代和人的时代逐步发展而成。

诸如兰的画作无疑开创了当代艺术的新范式,收藏机构包括国立现代美术馆(韩国)、首尔市立美术馆(韩国)、Total当代美术馆(韩国)和路易威登基金会(法国)。由Space K首席策展人李章旭(Jang-Uk Lee)客席策划的「无可抗拒的生命之色」展售会,将于2023年3月29日至4月12日在香港苏富比艺术空间举行。

可否分享一下你的艺术之路?你的动力是什么?

小时候的我十分爱玩,或许这是好奇心所致。我记得自己沉迷那些牵涉很多手和身体动作的游戏。不论是玩泥、水、摇摆、鼠火游戏(摇晃放着燃烧物品的罐子来创造光纹的韩国传统游艺)、弹珠还是捡球⋯⋯我对于与弹性有关的圆形物体均深感兴趣。后来步入青春期,在这个叛逆反常的时期——总是出走、冲动和四处晃荡,我的兴趣逐渐转向了绘画。

「我要在韩国当一个优秀艺术家。」

说到令我成为艺术家的关键时期,不得不提到欧洲。我二十多岁时,很希望在海外留学,所以去了欧洲旅游。那些规模宏大、形式丰富的艺术活动,直至今天仍然令我感到既新鲜又兴奋。但国际学生的生活不太吸引我,于是我作了一个很简单的决定:我要在韩国当一个优秀艺术家。回国后,我很幸运有机会在独立而野心勃勃的Artificial画廊举办个展,展出我在两、三年间密集创作的作品。

我的动力来自我对于摆脱物理或文化枷锁的冲动、欲望或热情。我想当中也有一点遗传因素,还有我对先父的眷念和向往。他是一个到处漂泊、了不起的人物。

这些年来,你的艺术实践有什么转变吗?

终归艺术家留下来的,是他对这个世界的表述。我全部的创作系列,都是不断探索事物在世间的表现形式,以及时间与质之间的相互关系。

诸如兰《无题》1997-2000年作

我在90年代创作了《无题》系列,2000年至2006年《成为与成为》系列,以及2006年至今的《随处,无处》系列。在《无题》时期,我的作品色调深沉,黑色不纯粹是一种颜色,而是以我的方式,尝试在画布上调解黑暗与光明、光与影之间的二元对立。在《成为与成为》系列,颜色的存在变得更加明显,出现蓝、红等色调。当时我已尝试表现画中的动态,一种「成为」的过程,而不是颜色本身。在那段时期之前,我亦使用装置或其他物料创作。但从那时起我开始专注作画,而且只用刮刀。在那大约12年间,我认为「色调」已足够作为「状态」的表述,但在展出《成为与成为》系列时,我突然意识到所谓「色贫」的空间。我在工作室开始利用油彩的物理性质进行大胆的色彩实验,而这做法亦一直延续至今天的《随处,无处》系列。可以说,事物的暂时性、其简单而不严谨的变化,都演化为一种全然的状态——复杂、尖锐、充满层次。

顺时针:诸如兰《随处,无处》(USQUAM NUSQUAM)系列(局部) 2023、2017、2022年作

为什么会将这个系列命名为《随处,无处》(Usquam Nusquam)?

某年冬天,我阅读了詹巴蒂斯塔·维柯的《新科学》,学会了「Usquam Nusquam」这句拉丁短语。它是对乌托邦的一种隐喻,意即「任何一处和无一处」(anywhere and nowhere)。我喜欢它字母的排列和发音,它「不在却又无处不在」的意思,亦与我的创作方向十分吻合。

你会怎样形容自己的作品?你自觉是一位怎样的艺术家?

我希望我的画能够成为一个瞬间,棋局中最后终极的一步;而我作为创作者,每次都会将它们重新改写。以我聚焦紫色的新作为例,紫色是红和蓝的混合物,但它本身亦独当一面,强烈而密不可分地拥抱两者。紫色可以颇棘手,但它也十分高贵,能够将人提升至一个祥和的境地。在各种各样的颜色过后,将紫色刮覆上白,是一个令人心情舒畅的动作。

诸如兰《随处,无处》(USQUAM NUSQUAM)2022年作

谈到颜色,法国诗人阿瑟·韩波(Arthur Rimbaud)以黑、白、红、绿、蓝符号取代AEIOU元音,这令我产生很大的共鸣。颜色对艺术家来说就像是情感的发射站,艺术家可以在颜色的引导下塑造它们,这批新作正好反映了这个想法。

我很希望自己能成为与别不同的人。幸运地,我也不是很清楚自己是个怎样的人。人。

能否分享一些影响你创作的灵感或事物?

身为人母、早晨的太阳、笑容,以及对优秀的人的崇敬之心。我胆敢说我的作品源于自然。自然有许多形态:我们眼见的景象、宇宙万物、语言,还有很多。但对我来说,自然是颜色不断折迭的状态。在我身体和能量的共同操作下,我的作品展露出这种色彩的力量。

最终我所绘画的世界,亦成为自然的一部分。自然生命亦推动我不断创作。人、植物和动物拥有各自的生命,而这是一个神秘的领域。艺术是生活的依托和喜悦的集合体。从这方面来说,母亲在我的思想中扮演了重要角色。她知道如何以同等力度体现人性和自然,而她亦表现得毫不羞怯,快乐满满。我希望我的画也能够做到这一点。

诸如兰《随处,无处》(USQUAM NUSQUAM)2022年作

可以描述一下你日常生活里的一天吗?

我是早起的人,与狗儿一起运动约一小时后吃早餐,然后到工作室工作。我会创作大约六小时,中途不时休息,处理完家务后就上床睡觉。

你最近在听什么歌、看什么节目、读什么书?

英国广播公司的纪录片《动物王国》;关于乌俄战争的新闻;马塞尔·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德尼·狄德罗的《拉摩的侄儿》。

你未来有什么计划?

我会尝试拥抱天空和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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