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羽 | 繽紛

香港，蘇富比，2008年4月9日，拍品編號802
前藏家直接購自上述拍賣
香港，佳士得，2010年5月29日，拍品編號1014
前藏家直接購自上述拍賣
香港，蘇富比，2014年10月5日，拍品編號1012
現亞洲重要私人藏家直接購自上述拍賣

台北，國立歷史博物館〈吳大羽畫展〉二〇〇一年三月九日至四月八日

〈吳大羽畫展〉林泊佑編（台北，國立歷史博物館，二〇〇一年），94頁
〈吳大羽〉上海油畫雕塑院編（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二〇〇三年），53頁
〈吳大羽〉趙芷姮編（台北，大未來畫廊，二〇〇六年），137頁
〈海派百年代表畫家系列作品集：吳大羽〉上海市美術家協會編（上海，上海書畫出版社，二〇一三年），39頁
〈吳大羽作品集〉吳崇力、壽崇寧編（北京，人民美術出版社，二〇一五年），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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繽紛勢象‧淺吟花韻 吳大羽是中國現代藝術家之中，最早全面投身抽象創作者。吳氏的繪畫從具象走向抽象、從現象走往心象，不僅是畫面風格上的變遷，更標誌著藝術家在美學和哲學之完備，以至人生歷練和智慧之昇華。如欲深入解讀吳大羽的抽象作品，則必須剖析其博大精深的理論，而「勢象」一詞，正是吳氏畢生藝術觀念之精要所在；如欲進而理解「勢象」的真義，則既要洞悉吳大羽遊學歐洲時所接觸的現代主義，亦要通竅中國古代詩書畫理論，更需領悟儒、釋、道的內蘊。事實上早於四〇年代，吳大羽的「勢象」理論已通過書信傳授於趙無極、朱德群、吳冠中、謝景蘭等高足，及至他們赴法留學，適逢戰後抒情抽象主義、抽象表現主義於歐美興起，正好形成東方「勢象」與西方「抽象」之合流，在現代藝術史上鼎足而立。近年，吳大羽的信集《師道》與詩集《羽詩》先後彙整出版，對於探究吳氏繪畫背後的觀念有莫大的幫助，由此配合詮釋本作《繽紛》（拍品編號1022），方能體察其思想層次之高度，感悟吳大羽之「勢象」世界。

吳大羽在具象世界中粹取抽象之美，構圖往往高度抽象，卻又始終有迹可循；《繽紛》中隱約可見室內一隅置有一尊花卉，作品的主旨並不在於「重現」瓶花繽紛盛開的狀態，而是「表現」畫者在這生機勃勃、欣欣向榮的景象前，姹紫嫣紅開遍心頭的「勢象」，如吳大羽所言：「一經圖寫於畫面，那花也融化於人靈活力之中」。花卉是吳大羽取之不竭的靈感泉源，從具象到抽象，始終耕耘不輟。在《繽紛》之上，畫者逸筆草草、一揮而就，繽紛的色彩奪形而出，不僅映照吳大羽下筆之時的得意「忘形」，更彰顯其精神飽滿之自足情懷，在畫布上種出心靈之花。創作本作之時，藝術家已超脫了西方靜物與中國花鳥的主題性繩限，但他依然源用中國傳統名花高潔的象徵意義，正如他所寫的一首新詩之詠嘆：

「我愛上了皎皎的花朵，
春天來到你的臉上，
我愛上了潔白的瓊玉，
幽谷深藏著你的輝煌，
我愛上了美麗的月亮，
是你指點了明天的太陽。」

於「勢象」中點明：「這『勢象』之美，冰清玉潔，含著不具形質的重感，比諸建築的體勢而抽象之，又像樂曲之傳影到眼前，盪漾著無音響的韻致，類乎舞蹈美的留其姿動於靜止，似佳句而不予其文字。」重感而不具形質、韻致卻不傳音響、佳句但不含文字，種種類比皆說明「勢象」並非實指自然的描摹形式，而是表達藝術家在面對客觀物象時，那心眼可感知而肉眼難以明辨的不著形迹之美，類近中國老莊思想裡「大象無形」、「大音希聲」的崇高境界。若以《繽紛》而言，瓶花的具體形象被鮮艷的色彩所淹沒，明亮光線從背景側窗折射入屋，進一步分解物象的結構，光色變幻之中所飽含的，是畫家對美的感受。吳氏的抽象作品往往富於動感，即使是眼前所見為靜物，依然擁有抑壓不住的動勢，攝人眼目的色彩和線條彼此碰撞、交融，綻放熾熱奔放的能量，左上角更彷彿有一隻黃鶯駐足，為作品點亮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