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品 25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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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曆 1711-1799 | 御書《四德續論》原稿及再稿二張及御製詩《迴蹕至御園之作》手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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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述

  • 御書《四德續論》原稿及再稿二張及御製詩《迴蹕至御園之作》手稿
  • 水墨紙本 四折
  • 尺寸不一
《四得續論》全文 近作四得之論,非自謙也,蓋紀身之鮮實德與己之所實見耳。然尚有未盡意者,前論切乎已;續論公天下,抑亦有所獨重者耳。蓋中庸第十七章,子曰至子孫保之而止,所以戒為天子者,保其位而已。此皆夫子之言。其下四得之繹,意謂子思之語,非夫子之語也。以位言之,易曰: 「君子思不出其位」,則君子之位也。又曰:「聖人之大寶曰位」,則聖人之位也。豈必曰天子之位乎?堯舜禹有天子之德,可謂得天子之位,其餘皆不可謂得天子之位。孔夫子有聖人之德,可謂得聖人之位,其餘皆不可謂得聖人之位也。孟子所雲,故益、伊尹、周公不有天下,其心未嚐不羨天子之位,雖欲行其道之意耶?然非至言也。蓋益得益之位,伊尹得伊尹之位,周公得周公之位,非不得也,若孔子必無是語。而朱子注子思此章,直以為必受命為天子,是亦孟子之遺意耳。予以為後世之亂臣賊子,未必非此言有以啟之。然此言非予言之,他人不敢言也。且自古至今,無一代無天子,是皆得其位者乎?予不改以得位自居,實因德不勝而滋懼耳。至於祿,則自天子以至百辟卿士,皆食祿者也,盡其職乃可謂之得,鰥厥官不可謂之得,而其本均不出於修德也。王禹偁待漏院之記,微見其端矣。若夫名乃實之賓,實者,德之謂也。無其實而有名,不滋愧乎?三代以下,惟恐不好名。予謂此語亦未臻,而清流操室中之戈者,非因名有以害之乎?壽則秉來之氣數,所不可強,盜蹠壽而顏淵天,盜蹠果得壽乎?顏淵果不得壽乎?古來盡節以終者,謂之不能得保其壽,可乎?茲故申而論之,以戒後世之不務修其德,而徒慕四得,以反致敗其德,且以靖天下後世之訁乇聖賢之書,以妄興其欲有所得之位之心。有位與無位之人,可不深思所以自處哉。

出版

著錄:
1. 《御製文三集》,見於《四庫全書‧集部》,清印本,卷二,頁七。
2. 《國朝宮史續編》,清印本,卷十四,頁五。
3. 《八旬萬壽盛典》,清印本,卷四,頁三至頁四及卷三,頁十六。
4. 《乾隆御製詩文集》第八冊,北京人民美術出版社,頁九四一。

拍品資料及來源

「皇子以下,兼賅伏讀」– 御書手稿《四得續論》

《四得續論》與《四得論》為乾隆帝於八旬壽誕之年所作之自贊,兩論旨在總結生平之輝煌成就。「四得」意為「位」、「祿」、「名」、「壽」。《四得論》始於「位」,謂其皇位為天地所命、宗祖所授;「祿」則自贊九宇同仰、萬民共奉;「名」則曰其居九重之上,為百官之首;而時年八十的乾隆帝,自然亦得「壽」。《四得續論》則引經據典,補前論不足,避訛誤之處,「戒後世之不務修其德,而徒慕四得」,如引《易經》:「君子思不出其位」,解釋自己並非比肩聖賢,謂「位」並非皇位之意,而是居於職,競競業業以求十全,因德得「位」;又如「祿」,論百官皆食祿,「盡其職乃可謂之得,其本均不出於修德也」。

本幅御書《四得續論》手稿及批註,即為乾隆帝著論本文之原稿。手稿之珍貴在於可一窺著作者之心路。批註中改易之句必有意義,或加例論以證者,如加「王禹偁待漏院」例;或自謙委婉者,如加「紀身之鮮實德」句;或改變語氣者,如易「乎」適「哉」於「可不深思所以自處乎」,避觀者誤感嘆為反詰之意;又或延伸深入議論者,如刪去「茲故續而論之」改為「前論切乎已;續論公天下,抑亦有所獨重者耳」,強調《續論》有其獨重,非為衍生文章而已。

此外,四得二論於乾隆晚期具有可觀之影響力,時著述即有「著論自警,並以示群臣之獻詞頌者」句,可知乾隆帝對此文之重視非若一般御製詩文,或有命抄本傳於世;并《八旬萬壽盛典》載:「皇子以下臣僚生監賡颺,恐後體製,兼賅伏讀御製《四得》兩論」句,可知兩文地位之高,內文之重。


十全老人之十全─平定廓爾喀 御製詩《迴蹕至御園之作》歷史意義亦至為重要,為《八旬萬壽盛典》所錄之最後一篇御製詩,紀錄廓爾喀戰役的轉捩點。
作為「十全老人」,乾隆的最後一役即為平定廓爾喀。戰事始於1788年,尼泊爾王國入侵西藏,滿清政府駐藏官員於次年謊報凱旋,其實私下與其議和,遺下後患。兩年後,即乾隆八旬壽典時,廓爾喀部落捲土重來,乾隆派愛將福康安、海蘭察領兵增援,大敗尼泊爾軍並率軍越過喜馬拉雅山,追擊至廓爾喀首都陽布,迫其稱臣,並許諾永不犯藏。
本詩文稿修改處可見乾隆於此事之態度,最後一段批改新增此段:「大兵不可因賊退即回,若賊聞我兵已迴而復來,成何事體!必當示以兵威,令其知畏不敢再犯,以期永靖遐邊!」可見親派愛將大敗敵軍、追擊至廓爾喀首都、至後來頒行《欽定藏內善後章程》之作法,皆起於作本幅時一念之想,並與本幅寫作內容相符。自此後滿清與西藏、尼泊爾開啟了持續超過五十年之和平,可見乾隆雖至晚年,於國家用兵戰略上,仍有可取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