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品 1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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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髮一雄 | 月氏

估價
6,000,000 - 8,000,000 HK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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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標截止

描述

  • 白髮一雄
  • 月氏
  • 款識白髮一雄《月氏》,白髮一雄,一九九一年三月(作品背面)
  • 油畫畫布
  • 160 x 130 公分,63 x 51⅛ 英寸
1991年作

來源

巴黎,Rudolphe Stadler 收藏
私人收藏(由家族傳承)
Roberto Polastri 故藏
現藏者購自上述來源

展覽

巴黎,Stadler 畫廊,「白髮一雄展」,1992年,頁9,載圖

出版

神戶,兵庫縣立近代美術館,《白髮一雄展》展覽圖錄(神戶,2001年),頁131,編號296,載圖

拍品資料及來源

如果你相信自己的藝術有精神意義,而且有助你成長,這樣的藝術才真正站在全球文化的浪尖上。

白髮一雄


1991年作品《月氏》,色調華麗輝煌,暗藏洶湧力量,畫面上如深海般壯麗的大片海藍,讓人想起伊夫·克萊因的藍。作品標題中的「月氏」,是公元前三世紀到公元三世紀中亞地區的一支古印歐游牧族群。貴霜王朝是大月氏其中一個部族,通過直接弘揚佛法(口傳佛經),以及將梵文經書翻譯為漢文,他們在佛教傳入北亞和東北亞方面發揮了關鍵作用。貴霜王朝與希臘文明也有聯繫,他們推動了希臘化佛教的發展,使佛教與多神論的思想交融,最終發展成為一種「多神」信仰。在具體藝術協會解散後,白髮一雄曾入佛門修行,這種經歷使他的心靈起了變化,並對自己的動態藝術有了更深刻的自我意識。這些靈巧熟練的油彩足跡輕快喜悅,既保留早期作品中迸發的激烈痕跡,卻從以前的苦惱掙扎中放開,釋放出歡欣鼓舞的力量。

1924年,白髮一雄生於日本長崎市。最初,他學習傳統日本畫(Nihonga),後轉向油畫,以手指或指甲蘸取顏料創作,從那時起,他便摒棄畫筆,將自己的藝術形式昇華到一個新層次,最終演化成著名的足繪作品。1950年代初,亦是傑克森·波拉克發展其行動繪畫的重要時期,白髮一雄終於摒棄傳統藝術規限,將畫布平鋪於地面上,在天花板上固定繩子,自己則執繩盪於空中,以足蘸濃稠的顏料,層層地踢抹、摔摜於畫布上。畫家並不滿足於把顏料潑或畫在畫布表面,而是藉著這種大膽狂放的創作方式,全身心投入到作品中去,將身體與物質融為一體,流暢迅疾、勢如流星。如此一來,他將自己與西方抽象表現主義的動勢繪畫區分開來,為當代藝術界闖開一片新天地。這位具體派畫家在當年青春正盛之時破天荒以足繪畫,開闢了一種狂野原始的藝術表達方式,其抽象藝術表演充滿激烈狂亂的動作——「不只是身體的動作…… 物質亦隨之騷動起來。」(蔡宇鳴撰,〈Not just beauty, but something horrible〉,《身體與物質:白髮一雄與星野曉的藝術》展覽圖錄,紐約, 2015年,頁21-22)

另一位具體派藝術家金山明寫道,當白髮一雄從泥土中站起身來,彷彿剛剛沐浴過一般,煥然一新。(金山明撰,〈白髮一雄〉,《具體》,第4期,1955年,頁9)繼《挑戰泥土》後,白髮一雄在1957年進行另一場前衛藝術表演《超現代三番叟》。在1957年「具體藝術舞台」展覽的開場上,白髮一雄在亮著燈的舞台上獨自現身,套上紅色戲服、頭戴尖帽,劇烈地舞動身軀。如巨翼般的兩袖在舞台背幕前掀起一陣色彩的波浪,模仿並向日本最古老的祭典舞蹈「三番叟」致意。本作用色狂艷奔放,與藝術家標誌性的表演的狂歡色彩互相呼應。孟璐(Alexandra Munroe)認為,歐美的「偶發藝術」將藝術與生活合而為一,以批判當前的商品文化;但白髮一雄的《超現代三番叟》卻「在(其國家的)文化近乎消滅之後,肯定生活中的藝術。(孟璐撰,〈挑戰仲夏驕陽〉,《1945年後的日本藝術:向天空吶喊》,古根海姆,1994年,頁97)

這些表演強調白髮一雄全部作品中的中心主題,即以「個人本質」(shishitsu)的概念為基礎,是一種自我塑造的驅動力。藝術創作就是白髮一雄與自己的「個人本質」完全聯繫的方式——一種通過自己與自己聯繫的方式。這個概念對於理解白髮一雄以身體為創作工具的做法可謂至為關鍵。伊夫·克萊因也在《身體繪畫》系列裡以人體代替畫筆;白髮一雄則用自己純粹的身體力量對抗、喚醒物質內在的生命力。日本戰後具體派的理念在他的作品中被前所未有地實現並達到高峰;他將工具(「具」)與身體(「體」)結合,無懼地走出日本原爆後的頹垣廢墟,他要讓因戰爭而撕裂的日本社會重新振作,高呼一種「具體」的新生哲學;他曾言其藝術「不只需要美,更要可怕」(白髮一雄,與蔡宇鳴對談,1998年)。 白髮一雄通過與暴力交戰,並戰勝它,得以「與纏繞著他與那一代人的夢魘鬥爭,並打開了未來的希望之路。」(《身體與物質:白髮一雄與星野曉的藝術》展覽圖錄,紐約, 2015年,頁23)

離開具體藝術協會後,白髮一雄不僅學佛,也重新開始學習傳統水墨書法,以拓展藝術風格和技巧。這段回歸本源的經歷,為他那標誌性的足繪藝術增添了幾分水墨神韻,點明了他的東方本源。本畫構圖精微熟練,而且取名自一個與佛教傳播息息相關的中亞民族。畫面旋舞的張力集結在中央而得到平衡,儼然宣告藝術家精神上的提升、對喜怒哀樂的自如釋然——他擺脫了焦慮與不安,沉醉於身體、繪畫與精神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