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高·柯瓦盧畢亞斯 | 梳頭儀式

香港佳士得，二〇〇三年六月六日，拍品編號23
現藏家購自上述拍賣
私人收藏, 新加坡

阿德里安娜·威廉斯與 Yu-Chee Chong, 《在峇里的柯瓦盧畢亞斯》，Didier Millet 出版社，新加坡，二〇〇五年，載彩圖 , 56及6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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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富比於今季拍賣欣然呈獻米高·柯瓦盧畢亞斯的動人傑作《梳頭儀式》，啟發自藝術家一九三〇至三一年、一九三三至三四年的峇里探索歷程，成就其豐富多產、破革創新的時期。柯瓦盧畢亞斯是墨西哥最著名的油畫及插畫家之一，在世界各地開拓其藝術視野與經驗，備受國際推崇。除了對東南亞藝術貢獻深遠，他亦於拉丁美洲及美國廣受稱譽，其作品現藏於史密森尼博物館、現代藝術博物館以及聖安東尼奧藝術博物館等機構。一九三〇年，柯瓦盧畢亞斯首次到訪峇里島，開展了精彩的藝術旅程，啟發他創作一系列扣人心弦的畫作，《梳頭儀式》正是當中的優秀典例之一。柯瓦盧畢亞斯與其妻子僅在島上持續短居二十個月，因此峇里畫作在其畢生創作中尤為罕有。這些作品均由他精心構思，嚴謹地限量創作，讓他專注於當時的寫作及研究民族學，亦令此作成為其罕有藝術創作之跡，展現他鍾愛的峇里風采。西方畫家早已對峇里藝術帶來影響，當中威廉·霍夫克、沃爾特·史畢斯以及魯道夫·邦尼等畫家以峇里為畢生創作之志，而柯瓦盧畢亞斯的藝術則塑造世界對峇里的想像。

有言峇里是「美麗而鮮為人知的島嶼，當地繁花盛放，住著現代夏娃」¹，柯瓦盧畢亞斯對此深深著迷，峇里更為他帶來無限的創作可能。在二十個月的歷程中，他分別以畫作及文字致力匯集當地樸實無華、如同人間天堂的美態與奥秘。他對峇里的文化、宗教、原住民與其日常生活瞭若指掌，在其最著名的專論《峇里島》尤見登峰造極。該著作全然改變西方對這個異地的既有概念，並帶來持久的影響，讓廣大公眾意識到峇里是純淨優美之地，更引領三十年代紐約的「峇里狂熱」。在三十年代一系列精心策劃的展覽以外，柯瓦盧畢亞斯的峇里作品仍是其創作中的珍貴寶藏，對其藝術創作的範圍與深度，帶來耳目一新的視野角度，有如開啟神秘之窗，引領地球另一方的觀者走進熱帶天堂。

柯瓦盧畢亞斯的藝術體現他對峇里民族學研究的深入見解。他在離開峇里後創作《梳頭儀式》，延續他在島上的親身經歷。從本作可見，藝術家作為全神貫注的「目擊者」，從外界仔細觀察峇里生活場景與社會風俗。

柯瓦盧畢亞斯在畫中描繪兩位峇里女子，一位跪在地上，另一位正細心為她梳理頭髮，清除髮絲間的頭蝨，動人魅力全然注入畫作之中，生動傳神。頭蝨常藏於細髮之間，除蝨更是耗時費力。多個世紀以來，如此梳頭儀式可見於不同文明國度，其亦為峇里婦女極為常見的傳統習俗。母女、親朋之間輪流為各人梳理頭髮，這種簡單的梳洗習俗成為社群、親情、友善的象徵。柯瓦盧畢亞斯無疑尋根究底，細緻銳利地觀察當中的細節。本作以優雅氛圍巧妙描繪如此日常習俗，使之昇華成「儀式」，既富豐富表現力，亦帶出親切情感。即使是最微小的習俗細節與日常生活，均使他為之著迷。藝術家透過精妙的色彩運用，令人聯想起色彩繽紛的熱帶風景，同時從其漫畫根底吸收靈感，表現輕盈美態，精妙新穎。女子身穿濃黃與綠色紗籠，頭部與身上分別束白色及緋紅色布飾。在線條簡潔鮮明、細節刻劃精妙的畫作中，這些色彩部分展現最引人注目之處。藝術家以「簡約線條」著稱，令畫作尤見純粹樸質，然而亦深深刻劃他在當地社群所見的生活與互動，展示當中豐富而動人的細節。

畫中女子的身形纖細苗條，比例與輪廓嚴謹而簡約，向峇里藝術中的經典平面人物致敬。峇里藝術的「延長風格」從雕塑創作啟發而來，在本作纖瘦而棱角分別的四肢可見當中微妙特徵。值得注意的是，他在畫中仍然融入不朽的墨西哥情懷，參考其時墨西哥經典壁畫的生動特質，透過簡單線條與強烈色彩，以原始風格描繪人物。然而，人物的表達在視覺上完全自然融和，保持平靜素淡的特質，充分反映深受世界愛戴的峇里女性理想形象。在《梳頭儀式》中，柯瓦盧畢亞斯展示峇里女性在公眾背後的親切場景，同時體現藝術家持續不斷的創作嘗試，極力描繪峇里生活的理想典範，在樸質自然的環境下體現與生俱來的尊嚴。柯瓦盧畢亞斯將墨西哥藝術與同儕的表達特質融會貫通，當中藝術家包括迪亞哥·里維拉與荷西·歐羅斯科，致力在畫中體現原著民文化生活的精髓，啟發他細心捕捉每一微小事物。他的最終創作目的旨於為觀者帶來教育作用，從而深入了解遙遠文明的複雜特性。

《梳頭儀式》見證柯瓦盧畢亞斯以謙遜而敏銳的目光，由衷欣賞峇里豐富獨特的文化特質。本作糅合峇里的風景特色與藝術家標誌性的繪畫風格，為其時的峇里描繪出最雋永不朽的動人寫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