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品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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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乾隆 御製和闐碧玉仿古六獸耳銜環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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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述

  • 49.8 公分, 19 5/8 英寸

來源

馬格達拉男爵一世羅伯特·內皮爾(1810-1890年)收藏

展覽

《中國藝術國際展覽會》, 英國皇家藝術學院, 倫敦, 1935-36年,編號2806

出版

《中國藝術國際展覽會》, 英國皇家藝術學院, 倫敦, 1935年11月 -1936年3月,編號53
史坦萊諾·樂提,《中國玉器源流考》, 倫敦, 1936年, 圖板XXX上方

Condition

中文內容僅供參考,請以英文原版為準。此洗整體品相甚佳,僅於邊角處有少許極輕微細磕,與年代相符,屬正常現象。兩側較大活環上均見幾道略深的天然綹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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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品資料及來源

碧玉六獸耳銜環洗賞析 徐琳博士 北京故宮博物院研究員

碧玉獸耳銜環洗,最寬50公分、口徑34.8公分、通高12.8公分、足徑25.2公分。整器體型碩大,以色澤較深的和田碧玉雕琢而成。器身光素,圓圈足,底部光素無紋。器腹較深,兩側鏤雕一對較大的獸耳銜活環耳。獸首高出洗身,獨角、雙耳、圓目、大鼻、大嘴,眉尾及兩腮均向兩側延伸出捲曲的雲紋,並攀附於洗沿之上。獸首所銜活環以掏雕技術製作,與洗身渾然一體。洗腹部低於口沿之下有四隻與大獸耳相似的小獸耳銜環,均採用活環掏雕工藝,與兩側大獸耳銜環相互呼應,成為獨具一格的六環洗。

此件玉洗,曾於1935年11月至1936年3月在倫敦皇家藝術學院舉辦的「中國藝術國際展覽會」上展出,並發表在展覽出版的圖錄中(圖三)[1]。這次展覽,不僅有中國政府送來的故宮博物院等單位的參展文物,還彙集了世界各地公私收藏機構和個人的藏品,共3080件展品。這是中國藝術品顯有的全面在國際上亮相,規模空前,也使歐洲人第一次瞭解中國藝術品的全貌。其中世界各地玉器的選定主要由玉器專家拉斐爾(Oscar Raphael)先生負責。[2]這件玉洗,就是選擇英國本地私人藏家的家族藏品。

玉洗也曾被英國作家、玉器收藏大家史坦萊諾·樂提(Stanley Charles Nott)先生收錄于其1936年出版的關於中國玉器研究的書籍《中國玉器源流考》一書中(圖四)。[3]樂提先生出生于1902年,1957年去世,是一位十分重視中國玉器研究與收藏的學者,早至1927年,他就開始出版關於玉器的書籍,有研究專著也有圖錄,這些書籍的出版一方面收錄了不少流失海外的中國玉器,另一方面也記錄了史坦萊諾對中國玉器的研究成果,包括玉器的發展及製作工藝,可以說史坦萊諾先生是西方世界中較早接觸並研究中國玉文化的學者,也是對中國玉器抱有深切喜好的學者之一。

與現藏北京故宮博物院的同類帶活環玉洗相比,這件玉洗最寬達到50公分,器型十分碩大,非常少見。由此可見原材料更巨。另外玉洗雖然顏色較深,但油性極好,十分接近清代中期宮廷新疆和田地區所產碧玉的特徵。

製作如此大的玉洗,在康熙到乾隆朝前期是不太可能的,因為此時出產美玉的和田、葉爾羌地區被準噶爾部佔領,西北交通不暢,玉路不通,宮廷用玉或為改製前朝舊玉,或靠進貢與走私玉料,大器型玉基本不見。雍正十年還命大臣:「將好玉材料尋些送來」,乾隆十五年,還在改製明代的玉帶板製玉,說明宮廷玉料嚴重不足。乾隆二十四年,清軍徹底擊潰了準噶爾部,鞏固了西北邊疆的統治,設置官府,將新疆地區納入中央政府的統一管轄。

從乾隆二十五年開始第一批玉料進京,形成了正式的貢玉制度。出產美玉的和田、葉爾羌地區年例貢玉分春秋兩季向清廷進貢,每年四千斤,其實最盛時清廷每年收進30萬斤玉料,越到乾隆後期,進貢的玉料越多,塊度也越大。如乾隆五十六年,一次進京就有五千五百八十五塊玉料。加上歷年積攢下來的玉料,到乾隆末期,宮廷的玉料已多的用不完,甚至會挑次等玉和帶有綹道多的子玉拿到北京崇文門外變賣,以補貼內廷開支。

大批玉料進宮,為乾隆朝玉器的繁盛局面提供了堅實的原料基礎,而且越到乾隆後期,大型玉雕件越多,且不說幾件著名的大型玉雕山子「大禹治水圖玉山」、「會昌九老圖玉山」,還有幾件大型雲龍紋玉甕都出現在乾隆中後期。一些普通的陳設用玉也是越做越大,如大的仿古玉鼎,玉璧和超過四十公分以上的大型鳧魚壺、玉香筒等都出現在這一時期。這一切,皆因充足的玉料來源保障。

對照乾隆所寫的御題詩和玉器實物,筆者發現乾隆時期常常把碧玉和青玉都稱之為綠玉,可見乾隆帝是分不清色綠的青玉和碧玉的。當然被稱之為綠玉的青玉一般都是那些顏色偏綠的青玉,青灰色和青白色的玉依然屬於當時人認知的青玉範疇。根據現在地礦學的發展,青玉和碧玉其實非常容易區分,青玉主要由鎂質大理岩蝕變而成,主要成分為透閃石。碧玉主要由超基性岩蝕變而成,多由透閃石組成,但也有一部分為陽起石,顏色均為綠色,常常帶有黑點。如和田碧玉、新疆北部的瑪納斯碧玉、俄羅斯碧玉、加拿大碧玉、巴基斯坦碧玉等。碧玉之所以有比較鮮豔的綠色,是因為玉礦中含有少量的鉻(Cr)元素。清代碧玉原材料主要來自新疆,以和田碧玉子料為主,也有部分新疆北部瑪納斯所產的碧玉製品,但瑪納斯碧玉在乾隆後期才有部分進入宮廷,且因大多玉料有大片白色斑塊且油性不足,乾隆帝並不喜歡,製作精美或常常帶有乾隆御題詩的碧玉器基本以和田碧玉為主。

和田碧玉目前看來主要是子料,在和田地區有玉龍喀什河和喀拉喀什河兩條河產子料,前者又稱之為白玉河,後者稱之為墨玉河。據上世紀五十年代以後在和田專門替國家收購玉石的工作人員回憶,白玉河和墨玉河均產碧玉,相比起來產自白玉河的碧玉品質最好,顏色鮮豔,油性足。墨玉河的碧玉塊度大,顏色相對偏深,發黑,但油性也很足。以筆者目前的認識,這件玉洗的原料可能來自於墨玉河。

玉洗造型優美,規整,雖器身光素,但獸耳銜環的雕琢工藝難度較大,尤其是六個活環,完全是在一塊完整的玉料上掏雕而來。玉雕工藝是減法的藝術,稍有不慎就會前功盡棄。在沒有現代機械電動工具,而是用鐵砣桌式砣機(又稱水凳)為主要工具的手工治玉時期,要想將一塊大料原石雕成一件完美的帶活環的器皿,必須要經過審料、畫稿、去料、粗坯、打鑽、掏環、細繪、雕花、打磨、拋光等十餘道工序才得以完成。大件玉雕因原石巨大,還需用吊秤將其吊起,慢慢琢磨製成,所費之工較小件玉雕遠甚。

清代玉雕最盛之時當為乾隆時期,查閱此時檔案文獻,發現無論是清宮造辦處製作、蘇州織造、揚州的兩淮鹽政製作,還是地方進貢的玉器中,帶活環的洗一般分為雙環洗、四環洗和六環洗(圖五、圖六),均是偶數,成對出現。如乾隆五十七年二月二十六日,將蘇州送到:舊玉蒼龍觥一件(紫檀木座);青白玉雙環洗一件(紫檀木座)……呈覽。奉旨:玉蒼龍觥交懋勤殿貼詩呈覽;玉雙環洗交如意館刻款……欽此[4]。

乾隆五十八年正月二十六日,郎中五德、員外郎大達塞、庫掌福海、舒興將蘇州送到皮糙玉蒼龍觥一件,黑白玉雙環洗一件…….交太監鄂魯裡呈覽。奉旨:玉蒼龍觥留下作詩,雙環洗交養心殿,三等[5]。

乾隆五十九年七月二十五日,廣西巡撫陳用敷差把總劉健標進貢,……奉旨,交熱河:玉瓶花掛屏一對,碧玉六環洗一件[6]。

另外,道光十八年的《清宮陳設檔》中記載有一件在誠肅殿的青玉六環洗(圖七)[7]。

從檔案文獻看,玉雙環洗數量最多,幾乎在乾隆中後期每個年份都有雙環洗的記載,且不止一處。四環洗相對就少一些,六環洗更少,且多是青玉六環洗,少見碧玉六環洗,這和此時青玉的數量遠遠多於碧玉有關。加之六個獸首銜活環的工藝比一般的雙環、四環難度要大,所費玉料也多。故而真正的碧玉六環洗數量還是極少的。

從造型看,這件獸耳銜環玉洗亦是仿古器。乾隆帝深受漢文化的薰陶,尤好古物,故宮舊藏中有多件乾隆帝身著漢服,身旁擺著各類古物,品古鑒古的繪畫作品。其中就有許多青銅古器以及仿青銅器之玉器(圖八)。乾隆宮中也收藏有大量前朝遺留及其收羅的各類青銅器。愛古之情深,乾隆帝於十四(1749年)開始,命梁詩正等奉敕纂修《西清古鑒》,乾隆二十年(1755年)完書。其仿北宋《宣和博古圖》,收錄了內府所藏商周至唐代的銅器一千五百餘件,而以商周古鼎彝器為多,書中因圖系說,詳盡尺寸,輕重,並鉤勒款識,摹繪精審,毫釐不失,非以往圖譜所能及,代表了當時國家成書的最高水準。《西清古鑒》共四十卷,附《錢錄》十六卷。後沿用此書體例,乾隆五十八年,王傑等又奉敕編成《西清續鑒甲編》二十卷,收錄清宮藏商周至唐宋以後銅器、璽印,總計九百七十五件。同年,王傑等還奉敕編成《西清續鑒乙編》,亦二十卷,收錄盛京(瀋陽)清宮藏商周至唐代銅器九百件。乾隆年間,《甯壽古鑒》成書,共十六卷,收錄甯壽宮藏商周至唐代銅器七百零一件。

以上四部乾隆時期宮廷收藏銅器的大型著作,被稱之為《西清四鑒》,其中的許多青銅器,成為乾隆仿古玉器的常用樣稿。

筆者查閱《西清四鑒》,並沒有發現與此玉洗一模一樣的青銅器,在考古發掘及各博物館收藏的青銅器中,亦沒有發現一模一樣的六環洗。但是,雙環盤及四環盤倒是多見(圖九),這說明以玉器製作的雙環洗及四環洗的造型來源是模仿青銅盤而來,六環洗只是在製作時工匠在雙環、四環基礎上的創新之作,這種創新或有玉料原料較大,可做器型較大,增加兩環更加美觀、更為平衡的因素在內。但因畢竟費工費料,縱觀乾隆時期的玉器,六環洗並不多見。

既然這種獸耳銜環洗的造型來源於青銅盤,為何我們不稱其為盤而稱為洗呢?

先說盤,盤流行於商代至春秋戰國之時,為盛水器。商周時期宴饗之時,宴前飯後要行沃盥之禮。《禮記·內則》中雲:「進盥,少者奉盤,長者奉水,請沃盥,盥卒授巾。」[8]沃是澆水的意思,古人盥手,是需要有人舀水從上面澆下洗的,故曰沃盥。西周晚期到春秋戰國,盤與匜常常相伴出土,且匜置盤中。故盤是盛水和接水的容器,匜則是盛水澆手之器。

盤的特徵是口大而敞,腹淺而平,圈足便於放置,雙耳便於端捧。先秦時期盤的耳有多種,但多為兩側的折耳。西周中期到戰國有活環耳,其中有普通的圓環耳,雙環、四環者均有,故宮博物院有一件清宮舊藏戰國時期的三足雙環青銅盤(圖十)。另外也有獸耳銜環耳,如著名的虢季子白盤就有八個獸耳銜環耳。而前述那件被乾隆認為是漢代的魚藻四環青銅盤,現在看來是戰國時期的,限於古時非如今考古之發達,先秦文物有著清晰的脈絡可尋,乾隆帝對古物的認識常常言必稱漢,斷代錯誤也是情有可原。

先秦僅有盤,不見洗。戰國以後,沃盥之禮漸廢,盤逐漸被「洗」替代。不過漢時,洗還是個動詞,非器皿的名稱之詞。如《說文解字》:「洗,灑足也,從水先聲。」[9] 說明洗本意是用水洗腳的動作。以後逐漸演變成名詞,成為器皿之名。

考古出土品中,目前所見最早的玉質洗為浙江省衢州市南宋史繩祖墓中出土的一件青玉荷葉形洗,器型如一張開的荷葉,捲曲的莖部為柄,以自然植物取材,構思巧妙,當開明清植物類玉洗之先河[10]。此後,玉質洗漸多,但多為文房用具中的筆洗,造型均小巧實用。清代玉洗在繼承明代玉洗的造型基礎上又有了極大的發展,尤其是乾隆時期。不僅有大量各式玉筆洗,還有各類陳設用洗。

翻閱《清宮造辦處各作成做活計清檔》,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如果是帶環的洗,常常在名稱前面直接冠之以雙環、四環甚至六環的修飾詞,讓人一眼而知是什麼器型。但獨獨不見玉盤前面加雙環、四環、六環的首碼,甚至連個「環」字都找不見。可見,清代是將這類器物稱之為洗的,並不認為是盤。而盤在檔案中也比比皆是,如乾隆四十一年二月十八日,接得員外郎六格押帖一件,內開,二月初七日,將做杯盤山料玉拉開,畫得杯一件、盤一件、壺蓋一件,交太監胡世傑呈覽,奉旨:此玉不必做杯盤,改畫宴盤、宴碗,欽此[11]。

因此類記載很多,可知清宮裡的盤指的多是大宴桌上所用的餐具玉盤以及盃盤、果盤之物,多為實用之物。而這種大型的六環洗則是乾隆的仿古創新之物,更多的功能是陳設,而非實用。

總之,無論從玉料、工藝、造型、紋飾上看,這件六環洗都體現了清代中期皇家用玉的特色。

[1] 《International Exhibition of Chinese Art》, Royal Academy of Arts, London, 1935-6, 圖片2806。

[2] 胡健:《斐西瓦樂·大維德與1935年倫敦中國藝術國際展覽會》,《文物世界》,2009年第6期。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劉楠楠選輯:《北平故宮博物參加倫敦中國藝術國際展覽會史料選輯》,《民國檔案》,2010年3月。

[3] Stanley Charles Nott, Chinese Jade Throughout the Ages, Tonbridge, Kent, 1936.

[4] 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香港中文大學文物館合編:《清宮內務府造辦處檔案總匯》,第52冊,各作成做活計清檔,記事檔,621頁,人民出版社,2005年。

[5] 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香港中文大學文物館合編:《清宮內務府造辦處檔案總匯》,第53冊,各作成做活計清檔,記事檔,132頁,人民出版社,2005年。

[6] 《清宮內務府造辦處檔案總匯》,第55冊,貢檔,123頁,人民出版社,2005年。

[7] 網路版《清宮陳設檔》第08972頁:/殿/誠肅殿/誠肅殿陳設檔案(陳211,道光十八年七月初一日立)

[8] 楊天宇撰:《禮記譯注》,內則第十二,頁452,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年4月第1版。

[9] 許慎撰:《說文解字》,卷一一上,頁237,北京:中華書局,1963年12月第1版。

[10] 衢州市文物管理委員會:《浙江衢州市南宋墓出土器物》,《考古》1983年11期。

[11] 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香港中文大學文物館合編:《清宮內務府造辦處檔案總匯》,第38冊,各作成做活計清檔,如意館,87頁,人民出版社,200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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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乾隆 碧玉仿古六獸耳銜環洗

康蕊君



此碧玉洗制式恢宏,實屬私人收藏玉器當中至臻珍品,更屬現時記載所知最大型之玉洗。觀察本玉洗,可想像原玉必然尺寸龐大而色澤鮮綠均勻,如此玉材極其鮮見,多隨玉形製成山子,紋飾甚簡,如本品般製成器皿,無論器皿種類,均屬極罕。而本玉洗帶六獸耳銜環,則更為珍稀。

眾所周知乾隆愛玉,1759年出兵西域和闐(現今新疆省),平定該區,廣開玉路。其父雍正帝年間玉料匱乏,故命玉匠取前人玉器加工雕琢,直至乾隆朝後半期間,佳玉方始源源不絕,製成玉雕或為器皿、或作陳設。

雖然如此,乾隆年間較本洗更大之玉盤,僅只兩品,一對碧玉盤(65.3及66.6公分)現存北京故宮博物院,無盤耳或紋飾,僅沿邊環刻細紋一道,盤心刻長篇幅乾隆帝御制詩,載於《故宮博物院藏文物珍品大系.清代玉器》,卷10,北京,2011年,圖版,圖版184 及185。除此之外,十八世紀或之前玉器多數小於30公分,達40公分者則屬極罕,即如故宮亦收藏極少,唯可比較北京故宮博物院收藏仿古玉瓶例,乾隆年器並款,48公分高,出處同上,圖版6。

乾隆年間所製玉器,創思多取材高古青銅,本品亦不例外,玉洗器形源自高古青銅盤,該盤用於沐浴儀式,直至清代,此用途或仍保留,並見於其他材質。乾隆年間,藝匠按青銅器創新構思,於本洗相同之原型甚難覓得,然而基本器形以及獸耳銜環,皆見於青銅時代。1935-36年倫敦《中國藝術國際展覽會》展出本品,描述此獸面紋飾為獅首,其實以青銅器常見之饕餮形容,方可謂最為合適。

西方常稱此類器謂「marriage bowls」(意為婚慶之盤),唯尺寸遠較本品細小。而部份玉洗中心雕刻雙魚紋飾,意祝連理之美。而中國則稱此類器曰洗,較小者或用於清洗毛筆,亦有活環耳洗之稱,以洗耳之活環為名稱,玉材堅硬,雕刻活環作耳,殊不輕易,足見藝匠造詣。此類洗多帶雙耳,亦由四耳之例,而六耳之洗,則屬極罕。

根據現時記載,與本品並無近例可比,唯可參考數件取思高古青銅之例,風格相近,碧玉色澤材質亦似,故此或出自清宮造辦處同批玉匠,甚至可能與本品同期製作,一脈相承。其中一碧玉例器形源自高古雙耳青銅觚, 33公分高,另一連蓋香爐例仿古青銅簋,四耳,出處同上,圖版80及104,現藏於北京故宮博物院,雕琢圓滑,獸面之角曲線流暢,雙目突出,雕刻風格與本品相近(圖1及2)。

再比一大型玉洗例,出自W. Williams, K.B. Kitson及S. Bulgari收藏,闊41.2公分,尚比本品較小,僅帶兩活環耳,遍施紋飾,三度易手拍賣場,先後為倫敦蘇富比1956年2月14日及1961年2月21日,編號305,以及香港佳士得2008年5月27日,編號1604(圖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