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品 1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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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千 春山瑞雪、行書七絶 | 潑墨潑彩紙本、水墨紙本 鏡框 一對 一九六七年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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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述

  • Zhang Daqian (Chang Dai-chien, 1899-1983)
  • 潑墨潑彩紙本、水墨紙本 鏡框 一對 一九六七年作
  • splashed ink and colour on paper; ink on paper, set of two, framed
  • 書 : 67.5 by 185.5 cm. 26 5/8 by 73 in. 畫 : 67.2 by 186.8 cm. 26 3/8 by 73 ½ in.
款識:〈書〉 灊霍峨眉自有真,白頭相對兩嶙峋。收京復國看看近,地老天荒不屈身。目寒二弟小扵予一歲,頃亦六十有八矣。遠寄此圖為壽,並媵二十八字。丁未四月初吉,三巴八德園。兄爰。〈畫〉 寒弟六十八歲初度。兄爰。鈐印:「 大風堂」、「自詡名山足此生」、「三千」、「大千父」、「長共天難老」、「大千唯印大年」、「丁未」、「八德園長年」、「大千世界」。

出版

著錄:
〈張大千的世界〉謝家孝著,(台北,徵信新聞社,一九六八年初版),彩色圖三

拍品資料及來源

〈春山瑞雪、行書七絶〉,原名〈灊霍峨眉〉,寫於一九六七年,乃畫家自巴西八德園寫寄台北之義弟張目寒,致賀其六十八歲壽誕。畫中取潑墨潑彩法,以淡墨打底,上覆大青綠,並潑灑白粉,色墨交融積疊,隨筆順勢帶之,形峰巒綿延起伏之狀,巔頂處,皚皚亮白,如春雪隨風飄迎,流轉輕盈,帶出一片祥瑞之氣。畫面迹近抽象,除偶點殷紅、略鈎皴線,以狀疏林間植、山體輪廓外,幾無實體描劃,惟大開大闔,氣勢雄渾,直如「闢渾沌手」,在畫境中別開天地。

另配尺幅相同之書法,以大字行書寫七律一首,筆下如龍蛇疾走,墨彩燦然,句中內容「灊霍峨眉」,點出大千與目寒之籍貫,一為安徽一為四川;「白頭相對」即指歲近古稀之兄弟二人;「收京復國」則不無感喟時局,對前景具期許之意。

畫畢,大千致張目寒信中,提及寫贈本幅,謂畫中雪景之法,中外古今所無,自感得意之色,溢於紙上。復賦七絶一首,書於另紙,蓋畫境抽象,不宜長題,免「防畫面也」。「寒弟,……兄為弟寫灊霍峨眉,橫看極得意,為創意之作,雪景古今中外無此畫法,袛可與弟言之,亦不求外人知之也。……題灊霍峨眉一截句不能書之畫上,防畫面也,另紙書,可裝一對,畫寄到,運費請弟付之,約美金四十也。……十二月四日。爰。虹娣同此」

証諸作品,書畫皆近六尺整幅,相配堪稱巨製。如此合璧,即使大千創作巔峰期間,筆下亦稀見,傳世畫迹者,如一九六八年之潑墨〈瑞士奇峰、行書詩〉、一九七四年之潑墨潑彩〈樂游谷、行書〉,相繼於廿餘載前方面世。本幅則從未公開,僅於一九六八年台北〈徵信新聞報〉(即〈中國時報〉前身)出版之〈張大千的世界〉刊出照片,該書乃首本張大千傳記,由著名記者謝家孝親訪畫家撰寫而成。書中僅刊四幀作品圖片,本幅即其一,畫題取〈灊霍峨眉〉,乃張目寒提供。日後多次再版重印,皆無法復刊初版諸圖,故世人未識,今次堪稱首度公開!

本幅書法上所錄七絶,亦刊於〈張大千先生詩文集〉上冊(台北,國立故宮博物院編輯委員會,一九九四年六月),卷三‧詩‧七言,頁160


上款:「寒弟」即張目寒(1900-1980),安徽霍邱人。早歲就讀於北京世界語專門學校,與著名文學團體「未名社」之成員甚有過從。從政後,任職國民政府,抗戰期間在重慶服役於監察院,追隨于右任多年。四九年渡台後,出任監察院秘書長。張氏長期投身政界,即使輾轉南北,與文化藝術界始終保持密切關係,獲贈書畫極多。大千先生與張目寒約二十年代訂交,相識逾半世紀。二人同宗,性皆好客,復嗜書畫,大千憶及早年二人與張善子借寓蘇州網師園時,「晤言一室,往往竟夕,論書畫,論文字,論古今藝苑俊賢,遇興會處,二兄必掀髯而喜。」可見投契之深,情逾手足。

一九五二年,大千萌舉家遠遷南美之意,此影響深遠之決定,遂邀張目寒專程來港商議,可見信賴倚重之深。去國後,魚雁互通甚夥,信函中,家事藝事,無所不談,即使處身台北萬里之遙,張目寒仍不時為大千所託奔走,如張羅書畫裝裱或買賣、展覽事宜、甚或在經濟上提供協助以紓解困頓等。復不時結伴同遊,六十年代多次遊覽台灣橫貫公路;六二年與高嶺梅赴日,同遊甲府升仙峽;六五年,與王季遷夫婦同遊瑞士、奧地利諸國,大千筆下不少紀同遊之畫作及詩文。每屆吉日佳節,屢有寫贈,畫迹見諸公開展覽或著錄者,如三九年賀其四十大壽之川北紀遊〈蜀山秦樹圖卷〉、七○年紀遊橫貫公路之〈橫貫公路〉六連屏等,俱精心傑構。至於賀其七秩大壽〈黃山前後澥圖〉長卷,更屬畢生力作。

觀其書信及贈畫題跋,語皆直率,情意懇切。大千寫〈五十九歲自畫像〉,自八德園寄贈張目寒,題曰「寒弟留之,時復掛展,如聯床對話也」,另有〈山林鐘鼎〉賀其六十初度,題詩亦謂「山林鐘鼎不相妨,風雨時時憶對床」,以「山林」與「鐘鼎」比喻二人身份地位不同,但毋礙彼此友誼,遂藉畫追憶當年常對床談心之情景,不無唏噓之意,亦証義結金蘭之情,長垂數十載!

一九八○年二月,張目寒在台病逝。大千極為悲痛,親撰輓聯,卻多次錯寫,最後懸於祭堂上的也是錯寫改過的,曰:「春草池塘,生生世世為兄弟;對床燈火,風風雨雨隔人天。」手足感情篤厚,非寥寥數語所能盡述矣!

參考資料:
張大千致張目寒信函可參見〈張大千致張目寒信劄〉(江西美術出版社,二○○九年九月),頁32
〈瑞士奇峰、行書詩〉可參見〈張大千在加州〉展覽目錄(三藩巿,三藩巿大學,一九九九年),圖版9
〈樂游谷、行書七絶〉可參見〈博古存珍 ─ 敏求精舍金禧紀念展〉目錄(香港,康樂文化事務署,二○一○年九月),頁194-1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