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梵志

二〇〇七年作

Acquired directly from the artist by the present owner

現藏者直接購自藝術家

This work is generally in good condition. There are minor craquelures on the upper half of the work which are only visible upon close inspection. There is one minor paint loss at the upper left edge with minor cracks nearby. When examined under ultraviolet light, there appears to be no evidence of restoration.
"In response to your inquiry, we are pleased to provide you with a general report of the condition of the property described above. Since we are not professional conservators or restorers, we urge you to consult with a restorer or conservator of your choice who will be better able to provide a detailed, professional report. Prospective buyers should inspect each lot to satisfy themselves as to condition and must understand that any statement made by Sotheby's is merely a subjective, qualified opinion. Prospective buyers should also refer to any Important Notices regarding this sale, which are printed in the Sale Catalogue.
NOTWITHSTANDING THIS REPORT OR ANY DISCUSSIONS CONCERNING A LOT, ALL LOTS ARE OFFERED AND SOLD AS IS" IN ACCORDANCE WITH THE CONDITIONS OF BUSINESS PRINTED IN THE SALE CATALOGUE."

結合東西美學的風景鉅作
曾梵志

曾梵志於千禧年之際，把焦點從面具轉到一個截然不同的新方向︰抽象風景，成功將抽象與他早年的人像題材結合，十餘年來創造出一個嶄新系列，以線條、流動感和形態作為表達的媒介，走出前期的表現主義風格主導的〈面具系列〉，放棄了象徵主義的創作手法，純以繪畫為出發點，以抽象為風格，展現其對東西方文化的融會貫通。曾梵志受中國傳統山水、手卷畫影響，結合西方抽象表現主義，取各家精粹，達致一種多元化的個人風格，無可比擬，亦恰好印證曾梵志在國際上的地位。他最近於北京尤倫斯藝術中心舉辦，國內有史以來最大型的個人回顧展「散步」正好把藝術家由早期的〈醫院〉系列，到九十年代主導的〈面具〉系列，再到千禧年的〈亂筆山水〉系列的精髓盡現人前。今次拍賣作品《風景》(拍品編號1058)創作於二〇〇七年，來自該系列步入中期成熟時期的重要作品，當時藝術家還在舊有工作室，為此系列中風景主題最佳創作時期。《風景》作品結構宏大，筆法剛勁有力，整體大氣凜然，無疑是藝術家〈亂筆山水〉系列最完熟之作。

曾梵志於二〇〇四年開始實驗抽象風景，《風景》創作於二〇〇七年見證著藝術家的風格進入成熟時期，充滿著睿智及沉思。二〇〇七年是曾梵志自二〇〇一年到二〇一一年的線條抽象實驗的中段時期，既繼承早期線條實驗，又啟發後期抽象變奏。藝術家創作〈亂筆山水〉系列時，反過來以畫筆的末端，像使用筷子般，在畫布上繪畫，中途間或出現折彎，造成猶如紫滕的枝椏。〈亂筆山水〉始於二〇〇四年，幾過數年的進化成熟，二〇〇七年的風景抽象，枝椏更為緊密剛勁，構圖始見透視，從湖泊走到荒野，從灰色調漸變至深藍、黑色、紅色等多稱顏色的結合。長路是《風景》中的主題，它由觀者的腳下延至遠處，途中枝椏滿佈四周他們緊密相連，卻有各有生命力。他靈巧地融合了東西方的元素，成功地把傳統國畫、山水畫和手卷畫的影響與美國著名藝術家傑克遜．波洛克的風格結合融會成真正獨特的跨文化的作品，最終成為了曾梵志在國際藝壇上一幅傑出的代表作。

《風景》中的東方色彩源於作品套用了很多中國山水畫，包括「山水畫」（山水畫，意即「山和水的畫」）和「手卷畫」（卷軸）等的重要元素。畫幅的長度更特別教人聯想起古代卷軸，以及畫中那些蜿蜒的藤蔓和樹枝等題材，當然還有山水畫中連綿不絕的河川山脈。在與邁克‧芬利的訪談中，曾梵志指出他的風景油畫不是任何真實的景象；然而，它們是一場「妙悟的體驗」。進一步地，他解釋妙悟並不是任何認知的過程。相反，它是一種頓然的揭示，醍醐灌頂的際遇。「妙悟不是簡單地將本質顯露出來，而是帶來一個潛藏在生命的深層、既新穎卻又熟悉的未知世界。在這個意義上，這種妙悟式揭示是把自我藝術生命中本來已具有的內容顯露出來⋯⋯妙悟是一趟精神上無盡止的探求之旅。」¹ 曾梵志的《風景》其妙悟的核心就是來自中國繪畫的精神，他說︰「中國傳統繪畫利用極簡的材料和工具⋯⋯追求的是文人心中極其豐富的精神領域和心靈意景。」²

此作尤見唐宋山水風範，主導唐代畫作的是單色與重色的角力，以至線條和質感意義的探索；而宋代所關注的則是景觀之宏大，以及作品與當時人民生活的關聯。如此看來，我們可以把《風景》理解成這兩個朝代特色的結合：顏色和質地的探索，以及對人類心理的一個合理的表達。在他往後的作品中，曾氏亦將廣泛地運用到這兩個朝代的技巧風格。

倘若觀眾試圖在這幅畫像中尋找西方藝術對曾梵志的影響，你或許會發現畫中隱藏著傑克遜．波洛克的暗湧。無可否認，曾氏許多畫作的創作靈感都來自弗蘭西斯．培根及安森．基弗等西方藝術家；然而，當他轉向經營繪畫線條的時候，波洛克那些構成西方的抽象表現主義運動骨幹的線條和滴畫作品卻為他帶來了新的衝擊。波洛克受到超現實主義風格，以及當中名為「心靈自動聯想」(Psychic Automatism) 的「純粹心靈意念出發無意識表達行為」的影響，從上世紀年代創作了革命性的「滴畫」。我們則在千禧年之際見證了曾氏對自己的直覺和技巧建立的自信，創作出蕴含「妙悟」和「亂筆」等手法的作品。此外，曾氏利用調色刀拖拉顏料所繪成的洗色及刮色作品亦相當生動有勁，成功地捕捉了藤蔓的活潑。《風景》蘊含曾梵志就當代風格的創新再造及東西方美學的完美結合，正是這個組合的一個絕佳演繹。

曾梵志自二〇〇二年在巴黎皮爾．卡丹中心舉辦了展覽以後，其藝術造詣已經引起中國以外地區的關注。他的線條繪畫能讓人輕易地結合東西方的典範，因而懾服了萬千觀眾。《風景》無疑是探索過去和現在一個最有力的藝術形式，亦同時是體驗了曾梵志英超凡技藝的一幅極為珍奇的畫作。

¹ 邁克‧芬利，《曾梵志訪談》，收錄於《曾梵志》(Acquavella Contemporary Art，2009年)，無頁數

² 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