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保羅·魯本斯爵士

路德維希·布查博士其家族後人售於倫敦佳士得，1999年7月6日，拍品編號223

倫敦國家美術館，「魯本斯：大師之路」，2005-2006年，圖錄品號37

F·舒爾頓，《雕塑家，威廉·凡·德托特》展覽圖錄，阿姆斯特丹，國家博物館；紐約，Frick 收藏，2003年，第72頁，複製圖版92
A.M·羅根、M.C·普隆，《彼得·保羅·魯本斯素描作品》展覽圖錄，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2005年，第98及100頁，附錄2，品號16
D·羅倫薩，<意大利文藝復興時期的藝術和人體研究，科學革命時代的景象>，《大都會藝術博物館期刊》，第LXIX期，第3號（2012年冬），第44頁，圖版65

Overall condition very good and strong. Paper tone slightly less cold than in catalogue illustration. Some light surface dirt and foxing throughout, but ink and wash very strong and fresh. One round, dark mark in back of neck top figure, possibly from splash of wash or water, and one or two other, lighter similar marks lower on right side. Top and bottom right corners slightly cut (visible in illustration). One very small tear, bottom edge, right of center. Stuck to old backing in both top corners. Sold in an elaborate antique painted black and gold frame, probably 17th century North Italian. Framed size: 60 x 46.5 cm; 23 5/8 x 18 1/4 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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鐫刻版畫：
1）保羅·龐迪尤斯的反面版畫（圖一）¹
2）威廉·潘尼斯

此畫是魯本斯早期的重要素描作品，屬於一組大約十四幅人體肌理素描畫，本幅可能是當中最具張力的作品。評論認為魯本斯有意按照這些素描製作鐫刻版畫，作為一本人體結構解剖書插圖。當中約一半素描作品描繪一個或多個人體的肌理構造，其姿態俱誇張扭曲；餘下的作品是四肢或其他人體部分特寫。大部分作品以棕色墨水鋼筆為媒材，有些加棕色渲染；畫家在其中一或兩幅作品加入紅色或黑色粉筆，以加強畫面視覺效果。

學者皆同意，魯本斯在1600至1610年之間創作這一系列 生動精彩的作品；其中藝術史家米高·扎菲認為是出自1605至1610年，杰斐·穆勒和安娜瑪麗·羅根則認為年份應該稍早²。羅根指出，魯本斯應該是在曼托瓦旅居初期、即1600至1605年間創作這批素描；而且他可能是看過一系列達文西的人體素描後，因受啟發而開始創作此系列——根據同時代的藝評家荷賽·德·皮勒記載，魯本斯非常敬仰達文西。上述的達文西人體素描作品，很有可能是雕塑家龐培奧·里安尼的收藏，此人居於西班牙馬德里；魯本斯在1603年應曼托瓦公爵要求下前往馬德里，甚有可能趁此機會觀摩里安尼收藏的達文西素描作品。

另一個創作靈感來源，尤其是就本作而言，可能是風格獨特的十六世紀荷蘭雕塑家威廉·凡·德托特（約1525-1580年）的作品，其中一件男體結構雕塑（圖二）³ ，與上述系列中魯本斯筆下充滿動感和張力的全身素描非常相似。

直至後期，魯本斯此類人體素描僅見於一些鐫刻版畫和製作版畫用的素描。當中最早期的似乎是保羅·龐迪尤斯製作的版畫，畫中左右相反；1640年魯本斯逝世後，此版畫由阿歷山大·沃厄在安特衛普出版。魯本斯的許多原作亦因素描摹本得以保留，大部分現藏於哥本哈根；這些摹本主要出自他的學生威廉·潘尼斯（約1600-1634年）之手。據載，在1628至1629年期間，魯本斯離家外遊，潘尼斯則寄居老師家中。潘尼斯在部分臨摹作品上題字，說明該畫是魯本斯的「annotomibock」（人體素描集）原稿的仿作；其中一幅的臨摹對象是本作畫面中央最大的人體，並附題字「oockalvant cantoorvanrubbens」（「同出自魯本斯的工作室」）⁴。

潘尼斯亦用這些素描製作版畫，畫面方向與原作相同。不過，儘管這些作品因版畫而廣泛流傳，但魯本斯的原畫卻一直不知去向，直至多年後再現。前述的人體肌理素描系列，其中十一幅在1987年因藏家後代拍賣而首次重現世上，此前無人知曉其存在。這位藏家為羅伯特·紐德男爵，他可能是在1738至1740年⁵遊歷歐洲期間購得。本畫曾屬魯本斯研究學者路德維希·布查博士的珍藏，1999年與上述十一幅素描集成一套；與這十二幅畫可能有關的作品現分別藏於查茨沃斯莊園、奧地利阿爾貝蒂娜博物館，此前屬日內瓦馬丁·博瑪基金會收藏。

本畫有另一幅摹本，兩者內容一致，於1926年6月29日售於倫敦蘇富比（拍品編號115，在米開朗基羅的《最後審判》之後）。此摹本可能出自龐迪尤斯，他可能是為了製作魯本斯素描的版畫而製作複本，避免用刻針壓印輪廓時損害原畫。同屬上述素描系列的另一幅摹本現藏倫敦維坎姆圖書館，羅根認為同出自龐迪尤斯。該摹本在1926年售出，附有十七世紀著名法國收藏家皮耶·柯薩（Pierre Crozat）的收藏編號，由此追溯或可解釋當時同為收藏家兼藝術商的皮耶·尚·瑪里耶對此畫的貶評：「柯薩先生有一些此類人體肌理素描畫，還算漂亮，但不怎麼有趣」⁷。如果瑪里耶所見的柯薩藏品的質素與傳為龐迪尤斯所作的複製畫相當，其態度如此不屑一顧亦不足為奇。

本品與上述素描系列的其它作品相比，構圖更完整和生動⁸，但此畫無疑屬同一系列：紙上的水印與另外三幅在1987年⁹售出的作品一致；墨水鋼筆與粉筆刷出的陰影亦與紐德男爵收藏的其中一幅素描作品相同¹⁰。這些精妙入微的人體構造素描展示了魯本斯創作引人入勝、但鮮為人知的另一面；表現出畫家的傑出造詣——透過表現各種姿態、形狀和肌理，將平淡無奇的習作延伸為人體繪畫題材的無窮探究。

¹見J.M·穆勒，<魯本斯的人體素描集>，《魯本斯的工作室：來自魯本斯畫室的素描作品系列》展覽圖錄，安特衛普，魯本斯故居，1983年，第102-103頁
²羅根，同上
³約1562-1567年，亨恩家族信託，紐約；見舒爾頓，同上，第125頁，品號31
⁴《魯本斯的工作室》，第102頁，品號17
⁵倫敦佳士得拍賣行，1987年7月6至7日，拍品編號57-67，附米高·扎菲撰言
⁶分別來自：查茲沃斯莊園，品號1200，米高·扎菲著《德文郡收藏北歐素描作品》，都靈/倫敦/威尼斯，2002年，第I冊，品號1113；同上，《凡·德克爵士的安特衛普素描本》，倫敦，1966年，第100-102頁，圖版 XLIV；拍賣：紐約佳士得，2002年1月26日，拍品編號153
⁷扎菲，同上，1987年，第58頁
⁸安娜瑪麗·羅根博士曾經口述，本品部分或全部灰色渲染可能是龐迪尤斯所加，是其版畫製作的預備過程。
⁹倫敦佳士得拍賣行，1987年7月6至7日，拍品編號62、64及67
¹⁰同上，拍品編號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