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極

款識
無極ZAO

法國重要私人收藏
巴黎，Bérès畫廊
巴黎，Sépia畫廊
現藏者直接購自上述來源

巴黎，國立網球場現代美術館〈趙無極〉二〇〇三年十月十四日至十二月七日，72頁
香港，Sépia畫廊〈香港國際藝術展〉二〇一一年五月二十六日至二十九日

This work is in very good condition. There are light abrasions and paint losses along the left edge and in the upper left and right corner. There is no evidence of retouching under UV examin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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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遊歐陸的風光印記

趙無極《初雪》

趙無極在旅法初期，投放了大量時間親炙西方文明，以拓闊視野及累積靈感。1951至52年，趙無極個展不斷，除了在巴黎享負盛名的皮耶畫廊（Galerie Pierre）持續展出作品，亦在美國華盛頓、芝加哥和紐約、瑞士巴塞爾和洛桑，以英國倫敦舉行個展；除此之外，藝術家則把主要精力投放於旅行：1951年，他遊遍瑞士伯恩（Bern）及日內瓦（Geneva）、義大利托斯卡尼（Tuscany）、羅馬（Rome）、龐貝（Pompeii）、那不勒斯（Naples）及伊斯基亞（Ischia）；1952年，又到訪西班牙。這次漫長的旅行，為他帶來莫大啟發，從羅馬帝國的遺跡、文藝復興的瑰寶、現代巨匠克利（Paul Klee）的原作，以至迥異於中國的歐洲風貌，都為這遠道而來的東方藝術家帶來震撼，成為他對照中國文化、中國藝術的絕佳參考。藝術家日後在自傳裡如此憶述：

「觀察城市的建築，有助我構思畫裡的空間安排。我花了很多時間欣賞教堂裡的壁畫，我想了解怎樣用平面的透視法來畫空間，也分析人物的佈局。回來後，我畫了很多風景、建築和大自然，其中有人物，也有動物，他們不是主題，而是宇宙構成的元素，與宇宙是一體的。」

在《初雪》（拍品編號1020）的出版紀錄裡，註明了創作年份為1952年11月，這正是趙無極此趟旅行之尾聲，亦是他整理思緒，將靈感和經驗施展於畫布上的時候。本作呈現一派優悠的小鎮風情，硬朗銳利如篆刻的墨色線條，鏤鐫出遠瞰之下的整體景觀：建築物的輪廓彼此重疊穿透，從最左方高聳的教堂，鱗次櫛比的往右延伸到後方；至於前排的空間，則可見人們和動物和諧相處，其從左到右橫列著飛鳥啄食、互相追逐，更有一人帶著小狗漫步休憩，予人輕鬆寫意之樂。

趙無極善於從中西方的古代遺珍汲取靈感，作為其現代藝術之養份。本作的空間架構，兼取了漢代浮雕拓片，以及古羅馬濕壁畫上的平面空間處理，使觀者的視線可以在任何一點開始，沒有終結地游走於畫面，享受變化多端的鑒賞之樂。法國桂冠詩人亨利．米修是趙無極畢生知己，他於本年在藝術家的紐約個展上如此撰序：

「欲露還掩、似斷還連，線條隨興游走，描繪出遐思的脈動，這是趙無極喜歡的。驀然間，畫面躍動著一片中國城鎮鄉村特有的喜氣，在滿園的符號之中，洋溢著歡騰愉悅與溫柔婉轉。」

此番評論，可謂深得趙氏精粹。為了點出歐洲十一月「初雪」的天氣，《初雪》特別在營造斑駁的質感過程中，留下綿密的顆粒狀細點，仔細比較之下，與同期作品略顯不同，彷彿象徵秋去冬來，霰雪輕颺的天氣，傳遞著無聲的詩意。饒有趣味的是，本作正中部份的小屋窗前，有一醒目亮眼的小三角形，若與藝術家在1953年創作的《滿載前航》比較，則能發現同樣的紅色小三角形出現於船隻煙囪之上，似乎是某種符號，代表著畫家遠行遊歷的標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