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品 22
  • 22

克勞德·莫內

估價
30,000,000 - 50,000,000 US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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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標截止

描述

  • 克勞德·莫內
  • 《睡蓮》
  • 款識:畫家簽名 Claude Monet(右下)
  • 油彩畫布
  • 39 3/8 x 32 英寸
  • 100 x 81.3 公分

來源

杜杭·胡埃畫廊與伯恩海姆·冉內畫廊(1920年12月購自畫家)

伯恩海姆·冉內畫廊,巴黎

亨利·卡諾納,巴黎(1923年7月購自上述畫廊)
雅克·卡諾納(繼承自上述藏家)私人收藏,瑞士(售出:紐約佳士得,1995年11月7日,拍品編號21)

私人收藏,美國(購自上述拍賣會,售出:紐約蘇富比,2000年5月10日,拍品編號22)

現藏家購自上述拍賣會

展覽

巴黎,伯恩海姆·冉內畫廊,「克勞德·莫內」,1921年,品號42

巴黎,保羅·羅森伯格畫廊,「克勞德·莫內,1891至1919年作品」,1936年,品號28

比林斯,蒙大拿,黃石藝術博物館,「威廉·I·科赫收藏傑作」,2000-2001年

波士頓,美術博物館,「我喜愛的事物,威廉·I·科赫收藏傑作」,2005年

出版

亞森·阿里山大,《克勞德·莫內》,巴黎,1921年,品號47,第119頁載彩圖

阿道夫·塔巴朗,〈睡蓮〉,《藝術報》,巴黎,1925年9月,第376頁載圖

亞森·阿里山大,《卡諾納收藏》,巴黎,1930年,第45-46頁

里奧奈羅·溫杜里,《印象派檔案》,第 I 冊,巴黎及紐約,1939年,第457頁

丹尼斯·胡埃,尚·多米尼克·雷與羅勃·邁雅,《睡蓮與時間的倒影》,巴黎,1972年,第165頁載圖

丹尼爾·維登斯坦,《克勞德·莫內生平與專題目錄》,第 IV 冊,勞桑及巴黎,1979年,品號1735,第231頁載圖

丹尼爾·維登斯坦,《克勞德·莫內,專題目錄》,第 IV冊,科隆,1996年,品號1735,第805頁載圖

丹尼斯·胡埃與尚·多米尼克·雷,《莫內之睡蓮全集》,巴黎,2008年,第131頁載彩圖

拍品資料及來源

克勞德·莫內的《睡蓮》系列是印象派藝術的代表作之一,其對現代藝術的發展影響深遠,印證莫內的偉大成就。莫內晚年的大部分重要作品,均以其於吉維尼花園的著名蓮池為主題。他一直以此主題創作至1926年辭世,以一幅幅動人畫作,記錄了他的風格轉變和一路突破創新的藝術成果。此。本畫約於1908年創作,堪稱為系列中最優秀且創作技術最成熟的典範之作,更是體現藝術家巧妙運用色彩的絕佳例子。畫面質感充滿豐富細節,尤見當中蓮花浮於水面的微小變化。倒影與水面、水與花之間的分明區別,以及畫面中呈現的清晰景象,均在本作充分發揮,足見其作為整個系列中最純熟畫作之一的獨有特質。

自1883年起,莫內就開始租住吉維尼的宅邸和大花園。直到1890年,他的財務狀況大為好轉,得以購下整座莊園。他懷著滿腔熱情和努力,很快就開始重建花園,並建構一個大池塘。這個計劃包括從艾普特河引水至新池塘,剛開始卻遭附近居民的投訴,於是莫內在向厄爾省省長的申請信中特別強調:「我希望向閣下指出,那些反對者以大眾健康利益為藉口去阻撓我的計劃,實質上純粹只是出於卑鄙的心態,除此之外並無其它目的。來自巴黎的地主在鄉間經常會遇到這種事情…… 另外我亦希望閣下知道,上述的水生植物栽培並不會如其所述牽涉重要議題,它們只是閒暇的消遣,是為觀賞之樂和作畫題材」(摘自米高·賀格,《橘園美術館:莫內的睡蓮》(展覽圖錄),巴黎,2006年,第119頁)。吉維尼花園按照畫家的心意建成後,成為了源源不絕的靈感來源,更是其藝術事業最彼三十多年來一直沿用的主要題材。在他生命中的最後時光,他已記不清自己的初衷,或許更帶著他的幻想,對一位到訪畫室的客人說:「我費了好些時間才看懂我的睡蓮。當初,我純粹是為興趣而栽植,沒有想過要畫它們。一天並不足以使一個風景刻印腦海。然後,突然之間我靈光乍現——我的池塘是多麼的美好——於是拿起調色盤開始作畫。自那一刻開始,我幾乎沒有再畫過其他題材對象」(摘自史德梵·柯雅,《克勞德·莫內》(展覽圖錄),奧地利美景宮美術館,維也納,1996年,第146頁)。

自初見起,睡蓮便成為莫內往後數十年取之不盡的靈感泉源。畫家精心設計的庭園猶如宇宙的縮影,任他盡情觀察天氣,捕捉四季甚至一日之內的光影變化,捕捉千變萬化的色彩與圖案。約翰·豪斯曾寫道:「莫內早年不斷尋覓合適的作畫題材,池塘在某種程度上取代了這個需要,池塘由莫內自己設計並監管,並由多位園丁悉心料理,是經重新設計調治的大自然景觀,易於掌控,又不失天然。由此莫內又一次證明,光線和天氣才是他描繪的重點」(約翰·豪斯,《莫內:藝術中的大自然》,紐海文,1986年,第31頁)。

世紀交接之時,莫內位於吉維尼住所一帶的花園成為其作品的中心主題。他創作一系列以日本橋及睡蓮為題的畫作。他近乎沉迷於注重細節,一絲不苟地料理水池與植物,使其保持幾近完美的狀態。伊麗莎白·梅利寫道:「園丁划著平底的綠色小船,清理整個池塘的水面。所有苔蘚、水藻、還有從水底裡長出來的水草都要被連根拔起。莫內堅持一切明淨清晰。之後,園丁會親自檢查每一朵睡蓮的狀態。所有萎黃斷葉、落瓣謝花都要被清理。園外有一條名為『國王路』的泥路,每當車輛駛過揚起的塵土令園內的植物蒙塵,園丁就會提一桶水去沖洗花葉和花朵,確保花木的天生麗質得以繼續閃耀」(摘自伊麗莎白·梅利,〈園林藝術家—莫內〉,載於《莫內—馬蒙丹美術館收藏之吉維尼後期作品》,新奧爾良,1995年,第53頁)。

1908年,讓·克勞德·尼古拉·弗赫斯蒂往吉維尼拜訪莫內,其後在《農場與城堡》中詳細論述莫內作畫的方法,「在這片生氣勃勃的青蔥草木間…圓圓的蓮葉在池中舒展開來,水面綴滿千萬朵紅色、粉色、黃色和白色蓮花… 莫內經常來到種滿鳶尾花的蓮池岸邊。他下筆迅速急促,為畫面鋪上明亮的顏料,又隨時間而穿梭於不同地方… 天亮時他在畫一幅畫,午後又轉移到另一幅畫。早上他描繪蓮花盛放,晚上蓮瓣收起時他便專注於水面,觀察變化無常的倒影,鑽研在熟睡的蓮葉下顫抖的深湛池水」(錄於丹尼爾·維登斯坦,《莫內,或印象派的光輝》,科隆,2003年,第384頁)。莫內不願錯過蓮池無窮無盡的造形和色調變化,因此總是多幅畫作同步進行,造就讓人讚歎的系列作品。

《睡蓮》系列所表現的萬千動人色彩,與其說是記錄特定地點、短暫情景或自然現象,不如說是喚起一種本能的情感回應。莫內多年來試驗了多種方法和繪畫技巧。1905年的作品畫面色彩濃厚稠密,構圖呈橫向發展;1906年的作品則在厚塗法中穿插更優美的暈染 。1907年,莫內創作直幅畫作,並嘗試使筆觸更綿長。

這個時期還有另一個特色,莫內摒棄早期描繪蓮池所用的透視元素,令人無法從堤岸和邊界看出作品本身的比例。自印象派誕生之初,莫內已一心專注感受光影與色彩的流動和變化,加上個人技法創新,造就了其超前的藝術理念。在馬塞爾·普魯斯特名著《追憶似水年華》中,敘述者造訪的畫家埃爾斯蒂就是以莫內為部分原型而創作,在他的畫室中,敘述者看到埃爾斯蒂賦予藝術的新生意義,「但我能從中分辨出,每件事物的魅力在於其內在蛻變而來的意義,如同詩詞中的隱喻。若果說天父以命名而創造萬物,那麼,埃爾斯蒂便是通過摒棄舊名或冠以新名而重新創造。名稱無疑屬於理智層面,與真正的印象不同,使我們消除一切違背其本質的成分。」(錄於克里斯托弗·普倫德加斯特,《表現的三角關係》,紐約,2000年,第154頁)。莫內的《睡蓮》無疑實現了埃爾斯蒂的想法,把藝術傳統上表象的作用轉換成一種全新效果。

莫內在最早期的「睡蓮」系列已開始採用巨大尺寸的畫布,而其晚年的巨型畫連作《睡蓮全景》更將此題材發揮至極,觀者完全被畫作環繞,猶如置身蓮花池。1909年,克勞德·羅傑·馬克斯在文章中節錄莫內的願景:「我很想用睡蓮為主題裝飾廳堂,佈滿四周牆壁,徹底包圍整個空間,就像是無止境的水面,既沒有地平線,也看不到堤岸。人們因工作而繃緊的神經在那裡可以得到紓解,或看著一池靜水,在浮花間尋得寧和冥想之境」(錄於克勞德·羅傑·馬克斯,〈克勞德·莫內之睡蓮〉, 《巴黎呼聲報》,1909年5月23日)。此作及系列其他作品最終成就了現展於巴黎橘園美術館的《睡蓮全景》,如丹尼爾·維登斯坦所言,那是「莫內一生鑽研繪畫而最終達到的巔峰之作」(丹尼爾·維登斯坦,前述書,1996年,第840頁)。

莫內晚年作品對後世影響深遠,在多位抽象表現主義藝術家的作品中歷歷可見,馬克·羅斯科、克里夫·斯蒂、傑克森·波拉克、瓊·米切爾,以及抽象派藝術家格哈德·里希特斯等的作品色彩豐富奔放,摒棄清晰具象,正是受到莫內《睡蓮》的影響。尚·多米尼克·雷就莫內對後世藝術家毋容置疑的影響寫道:「晚年的莫內是一面鏡子,預示未來。1950年左右的一代藝術家重新發掘他的藝術,並讓我們從自己的角度看他的畫作,正是莫內令我們更容易理解那一代藝術家。他們的藝術之間不無相通之處,莫內對顏色瘋狂著迷,沉醉在微妙的感知,與時間競賽,讓時間停頓,為它解開束縛,使它分成華麗的花束,形成完整的『超脫畫作』,其重要性至今不容忽視」(尚·多米尼克·雷,前述書,巴黎,2008年,第116頁)。

《睡蓮》曾屬巴黎藥劑師及工業家亨利·卡諾納(1867-1961年)建立的著名卡諾納收藏。他研發「華達錠」喉片,其為史上最早期的處方藥品之一,至今仍在葛蘭素史克公司的管理下發行。卡諾納憑著此項發明致富,並如阿爾伯特·C·巴恩斯博士,同樣積極蒐羅印象派及後印象派藝術,匯集成令人印象深刻的收藏。本作在戰時一直由卡諾納家族保存,其後由亨利·卡諾納的兒子雅克繼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