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remium Lot
Auction Closed
October 10, 11:31 AM GMT
Estimate
8,000,000 - 16,000,000 HKD
Lot Details
Description
Dong Gao 1740-1818
Landscape with Fishermen
ink and colour on paper, album of twenty leaves
each inscribed, signed Dong Gao and with three seals in total
with six collectors’ seals
16 x 9 cm. 6 ¼ x 3 ½ in.(20)
------------------------------------------
董誥 御製漁具十詠
設色紙本 二十開冊
夾板刻款:御製漁具十詠。臣董誥敬書并繪圖
款識:
(書)
(一)大者為欄河,小者為袖手。漁人計其漁,諸法無不有。原非一目力,惟圖萬鬐取。設云臨淵羨,堪喻為政否。漁網。
(二)編篾成圓罛,持以入淺澤。動水懼有聲,踐泥隱無跡。錦鱗獲則欣,萍浪破那惜。得與不得間,是謂暗摸索。漁罩。
(三)或柳或竹葦,植水如編籬。遊魚入其中,欲出嗟路迷。置笱盡收取,小大無所遺。擬當問鱗類,投檻誰實為。漁梁。
(四)三股五股矛,七尺八尺竿。執以刺川魚,奇中無空捐。昔猶資夜炬,今直取深淵。潛者至難逃,觀之為長嘆。漁叉。
(五)池中佈梭片,撥刺收魚子。初如蟻點點,漸作鯤彼彼。祛惡別鯉鰱,養善存鱸鯉。種樹迅十年,可用方育士。漁種。
(六)笭箵非捕魚,而得貯魚用。朝去笭箵輕,暮還笭箵重。受之無取捨,傾之有操縱。何必謝罟鉤,成務原眾共。漁笭箵。
(七)泛宅宜是舟,浮家時就陸。釣具屋中掛,漁經幾上束。覆檐惟誅茅,立壁亦編竹。野漲或侵階,依然為水宿。漁菴。
(八)近溪仍傍山,選地得幽絕。磯石平如鏡,鯨波白於雪。豈計魚多少,祗期自怡悅。漫擬富春灘,世人厭傳說。漁磯。
(九)渾身煙水中,亦復防煙水。剪草製為蓑,襱褷頗稱體。滴瀝雨弗濕,翩遷風隨起。欲笑八十翁,何為輕捨此。漁蓑。
(十)葺篛以為笠,形寫月魄團。雨曷破霧溪,雪釣守凍灘。傾側有誰譏,飄颻頗可歡。還嗤彼逸少,竟著二梁冠。漁笠。
御製漁具十詠。臣董誥敬書。鈐印:「臣」「董誥」(連珠印)
(畫)
臣董誥敬畫。鈐印:「臣誥」、「敬事」
鑑藏印:
(嘉慶帝)「嘉慶鑑賞」、「嘉慶御覽之寶」
「寶笈三編」、「石渠寶笈」、「三希堂精鑑璽」、「宜子孫」
著錄:
1.《石渠寶笈三編》,寧壽宮四,〈董誥書高宗純皇帝御製漁具十詠并圖(一冊)〉,見薛永年、王連起主編,《石渠寶笈》,三編七,故宮出版社,江西美術出版社,2014年,頁8812
2.《御製詩四集》,卷七,頁十八至二十,〈漁樵二十詠(有序)〉
3.《清宮陳設檔》,道光年鈔本,內廷外東路寧壽宮后區東路景福宮,第六十六,〈董誥畫漁具十詠壹冊〉,見《御製詩文全集》,第六冊,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1993年,頁334-335
4.《清宮陳設檔》,道光年鈔本,年節各殿座陳設並冊頁檔,(肆號) 〈董誥畫漁具十詠壹冊〉
5. 福開森、容庚編《歷代著錄畫目正續編(全二冊)》,頁734,〈書高宗御製漁具十詠並圖冊〉
董誥(1740-1818),字雅倫,一字西京,號蔗林,浙江富陽人,乃乾隆、嘉慶兩朝重臣,亦為清代中期極具代表性的詞臣畫家。其父董邦達,官至禮部尚書,書畫雙絕,風格清逸超然,深得乾隆帝賞識。董誥承襲家學,自幼浸淫翰墨丹青,更以科舉正途晉身仕途,於乾隆二十八年(1763)中進士,殿試名列二甲第一,御筆親點,仕途平步青雲。
乾隆三十六年(1771),董誥入值南書房,稱「南書房行走」,成為皇帝身邊參與文翰事務的近臣。其後宦途順遂,歷任內閣學士、工部與戶部侍郎,並擔任《四庫全書》館副總裁,參與纂修一代巨帙。乾隆晚年,董誥更晉陞軍機大臣,執掌機要,又充國史館副總裁,監修《高宗實錄》,權責甚重。嘉慶朝時,他依然深受倚重,嘉慶帝曾御賜詩句稱其「久任樞廷政教宣,兩朝知遇一身肩」,足見其地位之崇隆。
然董誥之名,非僅顯於政事,更著於藝文。他繼承董邦達之藝事薪傳,工書法,擅繪畫,篆隸古雅有法,山水畫風秀潤雋逸。在乾隆時代盛行的「詞臣畫家」群體中,董誥無疑是極具代表性的一員。這類畫家多以進士出身,兼備官僚與文人雙重身份,其創作往往緊扣皇帝詩文,以畫應詩,用筆墨圖解聖意。
本幅《漁具十詠》山水冊,正是此類「詞臣繪畫」的典範之作。該作以乾隆御製詩《漁具十詠》為文本基礎,於小幅紙頭之間,經營出一系列清麗豐潤的山水小景。每開畫幅雖僅盈掌,格局屬把玩性質,卻結構嚴謹,筆墨精妙,充分展現出董誥在有限尺度中營造無限空間之造詣高深。此冊後收入《石渠寶笈三編》,為清宮珍藏之物。
董誥《漁具十詠》共十開,每開一景,各繪漁事一類,如網、罾、釣、艇等,並配以抄錄乾隆御詩,形成「對題」形式,相映成趣。畫面佈局靈動,皴法變化豐富,或披麻、或折帶、或點苔,不拘一格而盡顯山石質理。其間水波瀲灩,林木蓊鬱,茅舍漁舟散落其際,人物雖小,而神態動作皆可辨識,栩栩如生。筆墨溫潤而不失骨力,設色清雅中見沉厚,既具宮廷繪畫的精謹細膩,又流露出文人畫的書卷氣息,寄寓了傳統文化中「漁隱」的理想,與乾隆詩意遙相呼應。
誠然,乾隆帝曾多次命董誥根據其御製詩創作畫作,除《漁具十詠》外,另有《樵具十詠》一冊,二者原屬同一合冊,格式大小相類,題材相對,彷彿一部視覺上的詩文雙璧。據考,《樵具十詠》現藏於上海博物館,其風格與《漁具十詠》極近,皆筆精墨妙,構思精巧,可互相參看。
「漁樵」二題,自古並稱,源遠流長。它們不僅是傳統勞動方式,更是中國文化中隱逸與智慧的象征。北宋理學家邵雍曾撰《漁樵問對》,借漁夫與樵夫之對話,闡發天地萬理。乾隆帝以天子之尊,寫漁樵之詠,無疑帶有幾分古今對話、體察民情的政治隱喻;而董誥以詞臣之筆,圖繪其詩,則是將文學意象轉化為視覺語言,記錄了乾隆時代宮廷文化的鼎盛風華,也保留了畫家從容雅致的筆情墨趣,洵為清代詞臣畫家的佼佼者。
You May Also Lik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