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品 1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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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 殷墟時期 裸井尊 |

估價
650,000 - 850,000 US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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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標截止

描述

銘文:裸井

來源

長尾美術館,東京
日本私人收藏

展覽

《中国殷周銅器展》,日本橋高島屋,東京,1958年,編號19

出版

于省吾,《商周金文錄遺》,北京,1957年,編號189(銘文)
水野清一,《殷周青銅器と玉》,東京,1959年,圖版82,圖70g(銘文)
梅原末治,《日本蒐儲支那古銅精華》,卷二,東京,1960年,圖版138
《世界美術全集:中国 (1) 殷 周 戦国》,巻12,東京,1962年,圖版23
藤田国雄,《殷帝国:中国古代の美術》,東京,1962年,圖版88
巴納及張光裕,《中日歐美澳紐所見所拓所摹金文彙編》,卷7,台北,1978年,頁778,編號1273(銘文)
嚴一萍,《金文總集》,台北,1983年,編號4544
林巳奈夫,《殷周時代青銅器の研究:殷周青銅器綜覽》,卷2,東京,1986年,圖版45
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編,《殷周金文集成》,北京,2007年,圖版05444(銘文)
吳鎮烽,《商周青銅器銘文暨圖像集成》,卷20,上海,2012年,編號11248

Condition

整體品相良好。內底中心見一區域略薄。口沿略微不平。口沿、足沿及出戟處見些許正常微小凹痕及淺磕。表面經清潔。實物鏽色較圖錄所示略微偏淺。X光片可供索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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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品資料及來源

幻變:商尊上的龍與蟬 本品尊鑄工非凡,紋飾縝密,保存良好,清晰分明,當屬商朝青銅器中的傑出典範。其器形與觚相近,但通身更寬,在存世青銅尊中當屬相對少見的一類。本尊紋飾布局精細,頸部蕉葉紋末梢飾蟬紋,腹部饕餮紋顎線剛硬,雙角彎曲,浮飾及地子均飾雷紋,器形比例勻稱,與紋飾兩相呼應。鑑其器形與紋飾,當屬殷墟後期風格。

相類尊多見蕉葉內飾仰面饕餮紋者,如見亞瑟•M•賽克勒收藏一例,載於羅伯特•貝格利,《Shang Ritual Bronzes in the Arthur M. Sackler Collections》,卷1,劍橋,麻省,1987年,圖版46 ; 亦見台北國立故宮博物院藏一例,《故宮商代青銅禮器圖錄》,1998年,圖版56。再比一相類尊例,浮飾無雷紋,坂本五郎珍藏,售於紐約蘇富比2016年9月13日,編號12。

再可比數例,出戟從腹部延伸至頸。其一見亞瑟•M•賽克勒收藏,載於羅伯特•貝格利,前述出處,圖版47,售紐約蘇富比1972年5月2至5日,編號435;另一例為陝西省考古研究院所藏,著錄於《中國青銅器全集》,卷4,北京,1998年,圖版119 ; 第三例為上海博物館所藏,載《上海博物館藏青銅》,上海,1964年,圖版8。另見一尊例,刊於汪濤,《玫茵堂藏中國銅器》,倫敦,2009年,圖版62,作者指出此類立體的浮雕紋飾襯繁複地子的樣式,屬於「過渡時期」的風格,也就是商朝晚期至西周早期之間(見頁135)。

尊,作為祭祀時所用的酒器,最早出現於二里崗文化晚期,後至商朝逐漸發展普及。器形方面多見寬肩或類觚者,如本品很明顯是由青銅觚演變而來的,而在河南安陽的婦好墓 ( 約公元前1200年前後 ) 所出土的青銅器中,並未見此類器形的尊,如此推測,此類尊應於之後才逐漸發展成熟。

蟬,因為其生命週期的循環,在中國古代文化中有著蛻變及復活的寓意。當蟬出生時,母蟬會將樹幹刨出一個凹槽,並將卵放入其中;蟬卵孵化之後,以樹液為食,直到它生長到一定的程度,會從樹皮中出來並鑽入地下,蟄伏於地下兩到十七年不等。最終,成蟬破土而出,經過多次的蟬蛻,然後羽化。蟬不斷重複的生命週期,每一次以更強壯的形態重生,象徵生命的再生,亦代表著古人對祖先輪迴轉世的希望。早在公元前三千年前,古人就以玉蟬陪葬,至漢朝仍見這一傳統。參考倫敦大英博物館館藏的紅山文化時期玉蟬(館藏編號 2006,0502.10)。不論是青銅器上的蟬紋,或者是用來陪葬的玉蟬,都有相同再續生命的意義。

除了蟬紋,本尊所飾的饕餮紋及夔龍紋,也是極賦象徵意義的獸形紋飾。據《呂氏春秋》記載,饕餮是一種貪殘的猛獸,在吃人之前會把自己的身體先吞食,所以在商周青銅器上的饕餮紋只見首不見身。在《山海經》中,夔龍又名雷獸,是一足奇獸,頭上無角,出入水必有風雨,能發出雷鳴之聲。關於此類獸形紋飾的作用及象徵意義,後人可根據《左傳》中的記載略知一二。《左傳》中記,魯宣公三年,周定王派大夫王孫滿前去慰勞楚莊王,言談之中,楚莊王問起周室國寶重器「九鼎」的輕重,王孫滿答曰:「在德不在鼎。昔夏之方有德也,遠方圖物,貢金九牧,鑄鼎象物,百物而為之備,使民知神、奸……」。

商人崇信鬼神,君主多用青銅器做為祭祀禮器,或用其它工具如甲骨占卜來與神明溝通,祈求啟示。貴族多數親自舉行祭祀或禮儀活動,且通過某種媒介如巫師來加強法力。此等禮儀活動具有合併宗教及政治權力的目的,所以在器皿上所見到的動物、昆蟲、及抽象的圖象,還有祭品的內容,都是經過精心挑選、設計的。Claude Lévi-Strauss 於其文章〈Split Representation in the Art of Asia and America〉(1963年 ) 中申論,面具無論是做為穿戴的飾品,或做為禮器上的紋飾 ( 如本尊上的饕餮紋 ),均可讓使用者通過這個媒介,來體現或傳達生物神秘的靈力。再者,Lévi-Strauss、Harlee G. Creel及張光直以及多位學者都表示,商朝青銅器的動物紋飾大多以側面展示,也就是對稱表現法,呈現動物兩側。以此尊為例,可以看到饕餮紋、蟬紋以及夔龍紋,以對稱的方式,清楚地展現動物體態的完整性,意在加強靈力。對稱表現法也可以將動物完全的包覆整件器皿,暗指容器承裝的內容,也等於動物的身體。換句話說,尊裡的酒就像是裝在蟬、饕餮及夔龍的身體裡,當祭祀者飲用了酒,他們不僅是攝入了動物的身體,也同時獲得了牠們的靈力。由於酒本身有讓人產生幻覺的功效,這使得服用者不論是在生理、心理和精神上更容易獲取饕餮、夔龍及蟬的超自然力量,可以輕易擺脫肉體的束縛,穿越自然和靈界,達到天人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