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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千 自畫像與黑虎 | 潑墨潑彩金箋 鏡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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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述

  • Zhang Daqian (Chang Dai-chien, 1899-1983)
  • 潑墨潑彩金箋 鏡框
  • 176 by 96 cm. 69 1/4 by 37 3/4 in.
畫家署簽謫仙館主題識及題錦套簽書:自畫像。錦套:大千居士七十自畫像。謫仙館珍藏。題識:大千居士七十自畫像。謫仙館永充供養。鈐印:「謫」「仙」。

來源

「大風堂」舊藏
「謫仙館」舊藏

展覽

展覽:
台北,國立歷史博物館,〈張大千畫展〉,一九八三年一月
台北,國立故宮博物院,〈張大千的世界〉,一九九八年九月廿六日至一九九九年一月廿日
巴西,聖保羅巿,巴西利亞美術館,〈中國帝王藝術〉,二○○二年八月十九日至十一月三日

出版

著錄:
〈張大千的世界〉,傅申著(台北,羲之堂文化出版事業有限公司,一九九八年九月),頁298-299
〈張大千先生百年紀念展〉導覽手冊( 台北,時報文化出版企業股份有限公司,一九九八年九月二十日),頁115
〈五百年來一大千〉,黃天才著(台北,羲之堂文化出版事業有限公司,一九九八年十一月),頁241
〈張大千名跡〉(四川人民出版社,一九九九年),頁15
〈張大千畫集〉下卷(北京工藝美術出版社,二○○五年六月),頁343
〈中國帝王藝術 — 張大千部份〉(巴西,聖保羅巿,巴西利亞美術館,二○○二年),圖版270
〈中國名畫家全集 — 張大千〉(河北教育出版社,二○○二年十二月),頁199
〈張大千的八德園世界〉(臺灣,商務印書館,二○○三年十一月),封面
〈張大千繪畫鑒賞〉(中國輕工業出版社,二○○九年六月),頁61
〈我的父親張大千〉,張心慶著(北京,中華書局,二○一○年三月),頁108

Condi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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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品資料及來源

註:大千先生以自畫像入畫,可謂同時代畫家中數量最夥者。最早可追溯自廿八歲,垂及暮年,期間從未輟筆。惟年月荏苒,畫中人容顏隨之生變,黝黑髮鬢逐漸疏白,稚嫩神態亦轉趨持重,無乃畫家對自身塵埃貌之真實反映。他偶化身東坡、鍾馗或古代高士,背景或留白,或傍置具象徵意義之蒼松、花卉等,俱是時心之所繫。筆底或工或意,皆顯當時筆墨特色。綜而觀之,可為窺探其內心世界及身體狀態之一扇窗。

本幅見大千側立,身穿粉白長袍,銀髮滿鬢,蒼髯如戟,開卷在手,正低首細閱,一臉專注。身傍巨犬體型健碩,墨黑披身,毛質細密,昂首仰望主人,其外型與另幅〈黑虎〉極為相似,可知應為其「舊居成都西藏名犬黑虎」。

一九四一年,大千先生遠赴敦煌研習石窟壁畫,期間對當地牧民所飼大型藏犬印象深刻,謂其「體壯、凶猛、好看,可以入畫……他們對待主人比起洋狗來,要忠誠得多」。四三年秋,他自蘭州辦展後返蜀,青海友人贈以藏獒兩條,其中烏黑皮毛者,即「黑虎」也!黑虎具靈性,且能嚇退盜賊,對大千一家竭忠盡智,深得主人心。無奈成都氣候炎熱潮濕,不久即因水土不服而病亡。日後大千從西康再購入多隻藏犬,惟入畫者,如寫藏女與犬之〈番女掣庬〉、如〈黑虎〉,以及近卅年後之本幅,仍取黑虎為藍本,足見對此老友念念不忘矣!

大千畢生與動物友善,家中豢養珍禽異獸多不勝數,即使移居南美亦攜黑白猿及貓犬,定居八德園後亦飼養猿、鶴、雉雞、孔雀等。具此經驗,復經細膩觀察,筆下動物形神逼真,活靈活現。畫中黑虎,首尾、四肢、身軀比例精準,毛質烏溜溜,茂密具光澤,陰陽向背間,顯其皮下緊實肌肉。臉雖凶悍,惟眼神關切,尾朝上翹,靜侍主人身傍,作守護之態,大千記憶中之黑虎,或即如此。

本幅取六尺金箋為材,背景全以濃淡石青石綠潑灑,營造了如虛似幻之境界。大千身後松幹半隱,以極淡墨筆鈎出,與色彩融合,變化微妙。畫面幾近全滿,礦物顏料色澤厚重,在金箋上色彩如寶石般斑斕耀目,與滿體通墨之黑虎恰成強列對比,氣魄攝人。色墨間,以留白效果,反襯以淡墨淡赭鈎出、袍敷白粉之畫中主人,似遺世獨立,凝聚觀者焦點。

畫就,一直自存,故只署簽識別,待添款印,後留付夫人徐雯波。畫上無紀年,若參照「梅雲堂」舊藏一九六七年之潑彩金箋〈讀書秋樹根〉、一九六八年贈李祖萊之潑彩金箋〈自畫像〉,潑彩人物處理手法類近,可推知本幅應寫於此段期間。一九七○年初畫家有另幅〈自畫像與聖班納〉題贈五女張心沛夫婿李先覺,以賀庚戌狗年(1970)開歲。該畫與本幅尺寸相若,構圖大致相同,惟金箋改宣紙,背景留白,筆墨更寫意,黑虎亦已改為從瑞士帶回之聖班納犬。

參考資料:
〈黑虎〉可參見香港蘇富比,二○○○年十月,中國書畫拍賣,編號243
〈番女掣庬〉可參見〈血戰古人 ─ 張大千畫展〉目錄,傅申著(華盛頓,沙可樂美術館,一九九一年),頁145
〈讀書秋樹根〉可參見香港蘇富比,二○一一年五月,梅雲堂藏張大千畫,編號25
〈自畫像與聖班納〉可參見香港蘇富比,一九九五年五月,中國書畫拍賣,編號1089

「自畫像中張大千持書側立,身畔是他的愛犬,背景則是一片略帶神秘與浪漫的藍紫色潑彩,卻不似他平素在山水中慣用的石青石綠那般濃重,而是一逕宛如水彩般的輕柔透明,畫面上乍藍還紫的色彩,迷離恍惚,流動飄浮,與傳統繪畫中無論是金碧山水中的重彩或文人山水中的淺絳都十分迥異,顯得相當「西方」。張氏雖然早歲就對顏色的運用頗具匠心,敦煌面壁三年以後,他開始長於使用石青、石綠、硃砂等穠麗的色澤,但是此際他在用色方面正往更大膽而創新的方向上走。同時他也逐漸擺脫了國畫一向高舉「骨法用筆」的框架,線條正淡出他的畫作﹔而「隨類賦彩」的比重則大為加強。並且就連色彩的運用,他也不再侷限於「隨類」而「賦彩」,而是讓色彩本身就成為獨立造型的元素。……

張大千自己的形象雖然仍是文人畫家持書閱讀的模樣,但是狗變成寵物呈現完全是畫史首創,為此,他連自己的鬍鬚都畫得毛茸茸的,顯得跟心愛的聖伯納犬身上的毛皮互相呼應。……而張大千在專注閱讀之際,寵物在他身旁既是他的伴侶,也是他的守護神,張的身形直立,聖伯納犬則構成 橫向的走勢,一直一橫,促成了畫面的穩定感,而他和寵物之間的目光則頗有默契的一微微朝下,一微微朝上,顯示張正沉浸於書本的世界中,寵物則關心主人的動向朝同一方向望去,而環繞他們的則是一片和諧舒適的藍彩。」

─ 節錄自馮幼衡〈張大千的自畫像〉




「大千作此畫時,顯然視力較好,故此畫中的黑犬,毛髮蓬鬆長短有度,質感逼真,陰陽合宜,有體積,有重量,頭部的眼鼻嘴額尤細膩傳神,若不是長期與犬為伍,盍克臻此?至於潑彩的背景部份,也有可能在稍後補加的。這些自然流動的無象色塊,由於明度較暗,與處於前景的黑犬連成一氣,造成原是淡墨畫成大千自畫像與工筆的黑犬,形成技法上兩極性的對此,因而益發突顯了主題:自畫像。」

─ 節錄自傅申〈張大千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