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譜

歐洲私人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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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現代藝術大師黎譜在目前市場上廣受追捧，今季，蘇富比有幸呈獻黎譜所作的絹本傑作《家庭生活》，此作展現黎氏精湛畫藝及生動想像。此作脫穎而出之處乃在於絲絲入扣的細節描繪，如此精緻的細節處理在黎氏芸芸作品中並不多見。

《家庭生活》構圖層次豐富，勾勒各種自然景觀及人物動態，直達畫面深處，實乃一場視覺饗宴。背景細節繁複，層疊包圍畫作的焦點：母子，藝術家的經典主題。

1907年，黎譜出生於咸宜帝治下東京保護國，及後成長於官宦世家。法國畫家維克多·塔迪歐1925年於河南創辦中南半島美術學院，黎譜嶄露頭角之時正得其親自點撥，承其衣缽。塔迪歐啟發越南塑造不同以往的藝術地位，其時越南出口工藝品流於裝飾，塔迪歐則鼓勵年輕藝術家打破桎梏，另闢蹊徑。

黎譜為現代藝術的創新語彙深深著迷，藉此建構越南及法國藝術兩者融合之先聲。1932年，黎譜獲頒獎學金，得以到巴黎美術學院深造，學成後回到河內於中南半島美術學院任教。然而黎譜以浪漫筆觸描繪越南生活，與當時流行的共產主義意象大相逕庭。如同梅忠恕、武元談、樂氏琉等藝術家，黎譜決定到巴黎開展新事業，並旅居當地直至終老。

黎譜在畫中以理想化的審美主題為靈感，綴以和樂悅目的意象。一如法國印象派畫作，黎譜作品錄下人際間親密互動以及豐富的情感，多取景家中一隅或庭園中的草木扶疏。《家庭生活》悅目動人，描繪閒適一天中的親密時刻。

經典的母子像置於本作前景正中央，佔畫面大部分面積。天真的孩子把頭枕在母親大腿上，抱著母親膝蓋，而母親亦輕撫兒子的頭與小手。母親低頭，擁抱愛子，洋溢關愛之情，和諧的橢圓形構圖象徵母子之間的交流。

母親面容柔善寬和，雙目低垂注視孩子，予以安全感，而稚子羞澀，雙頰泛紅。兩人形象安靜詳和，使母愛主題培添親密之感。黎譜筆下女性均不傳姓名，因為這些女子就是越南之美的無瑕典範。女子端莊而感性，四肢柔若無骨，坐姿舒泰，體態修長，身穿半透明薄紗，別具嬌柔脆弱之美。

然而，母子後方繁複瑰麗的風景描繪，才是《家庭生活》在黎譜作品中具崇高地位的真正原因。從本作之細緻畫工可見，黎譜著重描繪畫作背景，繁複程度於黎譜其他人像作品中前所未見。黎譜在此作中營造了一片無窮無盡的空間，其中有青翠綠葉、綿延草地、蜿蜒流水。

作品的前景設於室內，滿地的瓷磚一直延伸至陽光下的庭園，直至遠方。窗台跟樑柱分隔內外，構圖因此更形穩固，與前景的母子互相呼應。

畫面細節迂迴交錯，背景人物各自進行不同活動。左方園中有一女子瀏覽窗台上的盆栽。同時，畫作右方有另一女子坐在台階上休憩，眺望蜿蜒至天際的風景，而一隻黑貓在她身下蟄伏，旁邊則是一盆盆排列得井然有序的花。庭園中，頭戴圓錐形草帽的工人提著兩個籃子走過草地，其他人則頭頂籃子，姿態優美。母子主題一直延展至背景之中，一名女子由兩名嬉戲中的孩子陪伴在側，她頭戴的半透明紗巾隨風舞動，更添純真空靈氣質。

黎譜致力為畫作營造透視效果，層層空間均有人物點綴。畫面遠方，河流對岸有一座白色建築物，門庭華麗，將空間感進一步延伸擴展。如此精心描繪的舞台為這對母子增添了蓬勃的生氣，而柔和的用色使作品的氛圍更形靜謐婉約。

這幅絹本傑作珍罕難得、精細奧妙，為黎譜創作生涯的顛峰之作。大師自早年起便已繪製墨水絹本作品，與同期藝術家阮潘正、梅忠恕並駕齊驅。但從《家庭生活》一作看來，惟獨黎譜將此創新技藝發揚光大，已達爐火純青之境。藝術家描繪不受干擾、規律有致的上層社會生活，以及與自然共生共存的人群。母子的意象純潔神聖，為普世之美的象徵，突顯家庭幸福，歌頌人生本質。在《家庭生活》中，黎譜將越南純淨的景致傳予世人，紀錄受到越戰摧殘之前的平靜日子，進而緬懷回憶田園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