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曼峰

重要亞洲私人收藏

〈從拉丹·薩雷至今之現代印尼藝術〉克斯·卡納迪著（印尼，峇里，Koes 藝術出版社，二〇〇六年），42頁，彩圖版
〈李曼峰：油畫作品第 II 冊〉（新加坡，Art Retreat 出版社，二〇〇五年）99頁，彩圖版

The work is in good condition overall, as is the canvas, which is clear and taut. Upon close observation, there is evidence of minor wear and handling around the edges of the painting. However, paint layers are healthy and intact. Examination under ultraviolet light shows no sign of restoration. Fram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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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曼峰是同輩藝術家中最為重視並積極在作品中融入自身文化價值的一位。他自學成才，積極吸收各種創意表達方式，自小在新加坡長大，更接觸到東西方不同的藝術風格。觀其一生，李曼峰從未拋棄自己繼承的中國傳統文化，貫徹其美學與哲理。他曾說：「那樣做會與我本性不符，我不能強逼自己逆心而行，一位藝術家如果表裡不合，不再忠於自己… 那麼他已自毀前途」¹。

此幅作品《峇里民采》承明朝寫意脈縷，頗具傳統國畫之風。李曼峰習畫時的重要啟發來自中國近代水墨畫家齊白石，而齊白石本人則取靈感自極善寫意的明代畫家徐渭。水墨作品《松》（參考圖1）便彰顯了此種美學觀點，更預示李曼峰對自己周圍自然環境的進一步探討。寫意畫用墨灑脫，從而加強傳統山水、人物或動物畫作之情感表現。隨手幾筆，所畫對象之內涵底蘊便躍然紙上。李曼峰的不少作品便是如此。

李曼峰這次選用的媒材使《峇里民采》成為一幅極為特別的作品。他甚少在畫布上作畫，其多數油彩作品都是在纖維板或者木板上完成。1941年，他首次踏足峇里，在旅程中找到自己最愛的創作主題。較為早期的《峇里民采》（參考圖2-3）中可見他已經嘗試在峇里的熱帶風情中融入傳統中國美學理念。

李曼峰是居於東南亞的華僑，那裡的盎然活力勾起他幼年在廣州時的點滴回憶。雖然兩地的地形和傳統文化看似不同，但藝術家總在畫中細緻描繪這些微妙的變化。李曼峰曾說：「畫幅是文化之花，它們無需文字傳遞信息，不受時間、國籍或語言規限，擁有自己的靈魂」²。《斜坡》（參考圖4）是一個男孩與其愛駒的親密寫照，此種以人類與自然環境之間的關係為題材的畫作最能體現藝術家的這種理念。

李曼峰早年的藝術事業便相當成功，於1946年榮獲馬力諾獎學金，往荷蘭學習，得以在西方美術館親身近賞古今名畫，對其繪畫技法和風格的影響尤深，那六年期間，李曼峰勤練自己對油彩及類似材料的運用，倫勃朗（或譯林布蘭）等荷蘭藝術家對其後來創作之影響頗深，尤其是對光影的分析以及用場景安排加強敘事效果的手法最為顯著。

《峇里民采》中重現了這種西方古典大師在歷史題材油畫上常用的戲劇效果。構圖使人想起倫勃朗的《夜巡》，畫中人物各司其職，並沒有注意到、或者也不想與觀者有太多的對話。李曼峰熟稔海島生活，把熱帶村莊中常常出現的人物放在一起，營造出峇里島的日常景象。《羅惹小販》（參考圖5）是李曼峰重回峇里之後幾年的作品，也是其較早一幅以習得之油彩技巧描繪小島風情的作品。此作是他結合東西方精粹的極佳表現，所謂「中國畫重視筆法，（西方）油畫注重質感」³。

《峇里民采》作於1967年，那是李曼峰回到新加坡後的第七年，屬其後期作品，午後陽光下小島居民的閒適生活，美好浪漫，可以說藝術家「… 並不只追求光線本身，其所畫對象與環境氛圍具有同樣的重要性」⁴。這一點在《鄉間城堡》（參考圖6）的視覺呈現手法中也很明顯，與其說那是一幅描繪精準的歐洲鄉間景緻，它更似一幅對光影的解剖，《峇里民采》亦有同工之妙。

峇里島給予李曼峰源源不絕的創作靈感，此幅畫作便如藝術家對其最深摯的敬禮。東方美學理念和西方藝術媒材雖存在分歧，但於《峇里民采》中配搭得當、和諧完整，小島的生活氣息活靈活現，這裡既是靈感繆斯，又如創作夥伴。李曼峰曾說：「畫家落筆時成竹在胸，方可呈現意蘊之境，（以大美）震撼人心」⁵。

¹〈印尼及新加坡先鋒藝術家：李曼峰油畫集〉Michelle Loh 著（新加坡，Beyond Colours 畫廊，二〇一四年）11頁

² 見1，6頁

³ 見1，9頁

⁴ 見1，7頁

⁵ 見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