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雅格·巴·德拉·菲爾,《文森·梵谷作品集:油畫與素描》,阿姆斯特丹,1970年,品號 280,第309及622頁載圖,第308頁(題為《雛菊與罌粟花》)
保羅·亞勒提諾,《梵谷1888-1890年油畫全集》,巴黎,1982年,品號67(載圖,題為《田野中的鮮花》)
艾倫·默斯,《在奧維小鎮的文森·梵谷》,巴黎,1987年,第81頁,載彩圖
華特·費琛弗爾德,《文森·梵谷與保羅·卡斯勒》,柏林,《1902-13年梵谷作品在德國的反響》,阿姆斯特丹,1988年,第86頁(載圖,題為《雛菊與罌粟花》)
英格·華特與雷納·梅斯格,《文森·梵谷:油畫全集》,科隆,1990年,第661頁,載圖
嚴·胡思克,《梵谷全集:油畫、素描、速寫》,紐約,1996年,品號2032,第466頁,載圖
《真實的梵谷:藝術家及其書信》(展覽圖錄),皇家藝術學院,倫敦,2010年,第272頁提及
華特·費琛弗爾德,《文森·梵谷在法國的年代:1886-1890年油畫全集》,倫敦,2013年,載彩圖,第250頁
是次上拍作品很可能就是在嘉舍醫生家所畫,而完工後更或許直接歸其所有。梵谷經常受嘉舍的收藏品啟發,尤其是牆上掛著的一幅塞尚靜物畫。畫中桌面的圓角和佈局都與此作有相似之處。6月4日,他去信西奧時提到,雖然嘉舍的家中頗為凌亂,但「總還是可以找東西插束花或者佈置一組靜物。我為他作畫,向他證明即使我們沒有支付金錢,但還是會補償他為我們所做的一切。」這幅畫是極少數梵谷在生前售出或交易的作品之一,可能作為付給嘉舍醫生的診金。凝視畫面,我們似乎看到梵谷前往嘉舍家經過的那片原野,他俯身採集了一大把罌粟花、雛菊、矢車菊和小麥,再一股腦塞進嘉舍家中樸素不起眼的花瓶。幾天後,他便開始著手此畫和另一幅畫有相同陶瓶的作品。梵谷在6月16日寫道:「現在我正在畫兩幅畫,其中一幅是一束野草、大薊、麥穗還有紅色、青綠、或正變黃的不同葉子,」(書信編號642)。梵谷所形容的作品無疑是《野花與大薊》(F. 763),根據其專題目錄,是次拍品同樣為6月16至17日的作品。梵谷於1880年代中期在巴黎完成的靜物畫較為保守,更似一板一眼的學院派,而此作無拘無束的狂熱力量清楚展現藝術家畫風的巨大轉變。「我現在長時間作畫,效率提高不少」梵谷在6月13日寫道,「這樣我才可以及時記錄下現代生活飛逝而過的事物」(書信編號W23)。
在最近出版的一本梵谷傳記中提到,梵谷在奧維漸漸任由焦慮佔據了自己的情緒。即便是其最樂觀的畫面上也掩蓋不了不安的心情。「那是一個美麗的地方,放眼盡是迷人景色,盡是藝術家的美好題材。但是梵谷在奧維的實際生活卻一點也不快樂。他於五月到達奧維時憂心忡忡,近乎崩潰的邊緣,他非常擔心會再次病倒。西奧剛成立家庭卻為自己花費大筆金錢,也讓他十分內疚,巴黎存滿了賣不出去的畫更是惱人。他把自己的失落和絕望毫無保留地寫在一封信上,但卻因為太過直白而不敢把它寄出去,『安逸實在遙不可及… 我感到挫敗… 沉重得我只能接受,自己也不能改變… 前路越發灰暗,我看不到任何未來的幸福。』」(斯蒂文·奈弗與格雷戈·懷特·史密斯,《梵谷的一生》,紐約,2011年,第838頁)。在這片絕望的陰霾下,梵谷揮就出此幅銘心的畫作,畫中花朵恰恰採自幾星期後他自殺的那片田野。
嘉舍醫生很可能直接將此畫售予加斯頓·亞歷山大·卡梅頓,或者間接促成這場交易。卡梅頓是著名的印象派油畫藏家,他於1911年再將其售予保羅·卡斯勒。此畫直到1920年代中期一直轉手於德國的私人藏家,其後被運往倫敦,再到達紐約,紐德勒畫廊於1928年將其售予 安森·康傑·古德葉。古德葉是紐約現代美術博物館的主要成立者之一,他一直將此作收於其家族私人珍藏中,後來古德葉家族將其贈與水牛城亞布萊特·諾克斯美術館,逾三十年來作公開展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