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梵志

二〇〇三年作

上海，香格納畫廊
私人收藏
香港， 佳士得， 2013年11月23日，拍品編號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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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梵志 - 面具之後

曾梵志最為著名的〈面具〉系列，始創於一九九四年，題材上探討都市人的生存狀態為主軸，紀錄了中國經濟起飛的十年間，中國人在都市化的過程中的處境及焦慮。他受西方的表現主義的筆觸影響，以誇張的人體比例及對比鮮明的筆觸，把城市人埋藏的情緒通通呈現在畫布之上，並把中國人在九十年代政治低氣壓下的焦慮及煩躁表現出來。作為一個中國藝術家，他的早期經歷同時體現了一個中國藝術家在集體主義下表達個人筆觸的堅持。正如藝評人凱倫·史密斯的觀察︰「〈協和〉以及〈肉〉系列是由一些他對飽受折磨的個人情感、挫敗感和焦慮感最為露骨的揭示而形成的，他自己內在的騷動正是他的風格的發端之處。」

二千年代初期，曾梵志繪畫了一系列人物肖像。從〈我們〉系列開始，雖然仍然帶有表現主義的色彩，但藝術家已捨棄了他的面具，轉而採用螺旋形的線條和刮擦的方式，作品中的人物不再藏身於面具背後，而是以重重的圓圈和洗刷痕跡掩飾自己。

創作於二OO三年的《肖像》（拍品編號30）正是這一風格時期的經典代表作。曾梵志在這一時期的創作中對於人物情感的表達更加強烈與非現實化。延續自〈面具〉時期的典型形象——白衣黑褲與紅領巾——人物孤立而突兀的佇立於沒有背景的畫布上，虛實對抗。曾氏創作中的紅領巾代表了共產主義的理想，是「集體主義」的象徵。這個猶如從《最後的晚餐》中走出來的個體，頭部的比例的失衡被更加強調，粗大、痙攣的雙手侷促地放置在腰間，呈現出一幅面對鏡頭、微微緊繃的身體姿態。曾梵志曾說：「我對於表現人，一個個體的人的態度和心緒有興趣，並且嘗試用一種直接的反應來予以表現，目的在於傳達這個人的表情、情感、思想以及我自己對於這個人的感受。」只是，此時的〈肖像〉已經被揭掉了面具，隱去面具後人物碩大逼視的雙眼在筋絡盤結的面部中顯得尤為張惶。加之貫穿至面部與頭髮邊緣被刮刀暴力般地處理成衝冠怒發，則將剝去面具後情緒的驚恐與迷失表現得更加驚心動魄。評論家林似竹（Brittn Erickson）道：「曾梵志的繪畫人物揭掉了他們的面具。揭掉面具僅僅意味着面對空虛的意志，而不代表徵服空虛的決心。既然面具已經揭掉，所暴露的脆弱的自我就變得迷茫、不可知了。」